一路恍惚,不知不觉我竟走出了皇后娘娘的宫中,己是黑夜,耳边吹过刺痛的寒风,这阵寒风却让皇后娘娘的话久久不能散去。
这一刻我算是明白了,我能入皇家,能拥有齐王妃的荣耀,那都是因为我的身上流着与别人不一样的血,而我也此生注定要因为流着魏家人的血而别无选择。
“想什么呢?”
声音穿过我的耳旁,我竟毫无反应,脚步依旧向前迈着,如行尸走肉一般,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失魂落魄的状态,直到眼底映入一双黑色的靴子,我惊诧的抬眸,面前正站着一身青衣,威风凛凛的战天睿。
我有分惊诧闪过眸中,稍纵即逝,唇边微微一笑,他也笑脸盈盈的望着我,笑容中似在讥讽,“你不会又找不着去路了吧?”
我收了唇边的笑,有气无力的一叹,“九弟来得可真巧,我还真找不着出宫的路了。”
“都这么晚了,宫中可是有宫禁的,嫂嫂难道不知?”他轻轻凑上前来,似乎看出了我的眸中的蕴藏的情绪。
我伸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面上温婉冲他笑着道:“多谢九弟提醒,方才我还真忘了宫中有宫禁一事,现在想想也算运气好,在这无助之下,我还能遇着无所不能的九弟。”
被我一推,他故作
脚下不稳,晃荡了几下又稳稳的定住,扬唇一笑,“嫂嫂恭维了,敢问嫂嫂,我的无所不能之处可否就是能替你引路,能助你出宫?那如若真是这样,嫂嫂这一句无所不能,我可是要愧疚了。”
“九弟何出此言,人的能耐又岂是上得天,入得地才叫能耐,在我看来,人的能耐主要就体现在能解燃眉之急。”
我话毕,他的眼眸渐而转深,定定看我半晌,方淡淡开口: “看来我每一次出现都成了嫂嫂眼中有能耐的人,这样也好,至少这样我还能入得了嫂嫂的眼。”
我微微一怔,没有接话,自知不能与他这般缠舌下去,而他唇边漫不经心的笑意随着眼眸渐渐深了,眸光深深看我。
良久,他又接着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叹,“嫂嫂慧质兰心,心念与才学在我看来,那是不让须眉,只是太过于淡定的女子,在这世间往往不易幸福,因为她们太懂得识大体,顾大局,一味的委曲自己也要求全。“
我没有说话,只觉他的话在冲击着我那颗早己纷乱的心,也许是我眸中一闪而过的异常被他收在了眼中,也许他早己看出了我的心思,也许他是在提醒我,做一名淡定的女子固然是好,可是想要得到的幸福,委曲不一
定就能求全。
他笑出了声,语气里重又带上惯常的漫不经心,“走吧,咱俩一同出宫,顺便送你回齐王府。”
我微微一怔,浅笑冲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次我有备马车,我那丫头就在宫门前等着我,就不用劳烦九弟送我回府了。”
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愫,稍纵即逝,而后又是一笑,“那正好,我与你一道回府。”
我不语,深不知他与一道回府的目的,只是眸光直直的绞着他,想从他的双眸中看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微微转了眸,“我是去取披风,难不成嫂嫂给忘了。”
说到披风,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披风搁我那里,好像是有些日子了,我一直没有给他送去,是我失礼了。
我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压低了声音,“上次借披风一事,我有事给耽搁了,一直没能还去府上,是我的失理,反倒要九弟今日亲自去取,我是失了大理。”
见我致歉,他笑着扬了扬手,“不碍事,我去取也一样。”
我只好点了头,本来心里就藏着太多的思绪,现在巧撞他,弄是更是一团糟。
可是没走几步,他又猛的停了下来,“不好,我给落了样东西在母妃那,要不,劳烦嫂嫂在这等等我,我去
去就来。”
我哀哀一笑,扬了扬手,“既是这样,那就快去吧,可别担误了娘娘安置。”
他唇边一笑而过,快步而去,借着战天睿离去的背影,忽闻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清香阵阵,淡雅馨馨,这种味道好熟悉,突然脑海闪过一张久违的面容。
我寻着这丝淡淡的清香而来,果然猜得没有错,绕过这条青石路,便是一片梅林,现在是早梅绽放的季节,这个时候的梅花最艳,最香,最有魅力。
它一花独秀,有的小巧玲珑,憨态可掬,有的袅袅娜娜,羞羞答答,还有的端庄大方,秀美十足,我俯下身子,用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梅花,细细体味着梅花的品质清香。
“东风才去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声音悠悠而来,近在身后,太过熟悉,让我不敢回头望一眼。
愣在原地的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直了身子,再转身之时,他那俊雅的面容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感觉到了我的心跳,低了头,“见过太子殿下。”
他伸了手,却在欲要触碰到我的地方时停了下来,声音一丝淡淡飘过我的发顶,“小妹不必多礼。”
我微微抬头,只觉他的眸光深深的凝视着那一处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