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山路上。
不知道是喝饱了水的缘故,还是有了同伴,江上舟不觉得那么累了,话也多了起来。
“我估摸着,青年养老院就是个噱头,网上吹得太厉害了,很有可能是个花架子。”
“是好是坏,到地方就知道了。”楚洪涛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说实话,他还挺好奇的,青年人该怎么养老?跟传统的养老院有什么区别,
“怎么收费?”
“好像是1500一个月,包吃住,价格倒不高……”
说到这个,江上舟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有两条特别的要求,一是没上过班的不要,二是超过45岁的不要……涛哥,你是不是超龄了?”
“45?”
楚洪涛一怔,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自己才过了三十岁生日好吗?
虽然皮肤是有点儿糙,面相有点儿老,也不至于超出十五岁去!
他懒得解释,嘴角抽了抽,含糊道,“跟老板求个情,说不定能破例呢!”
说话间,远处终于出现一处古香古色的院落。
门头上竖着一面大旗,上写着“天堂坳青年养老院”几个字。
虽然有小拉车加持,但江上舟的手还是累得直抽筋。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挨到目的地的了,他刚停下打算喘口气,手机突然响了。
楚洪涛很识趣,往前快走了几步,停下来后,倚着树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
“没那么快,至少还得一周。”
江上舟原本还耐着性子,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公司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天天陪着你,还赚不赚钱了?你要实在闲得难受,就回娘家待一阵,别成天没事找事。”
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又连着响了两三回,不屈不挠的,他明显很烦躁,骂骂咧咧关了机。
看样子是老婆查岗,已婚男人果然烦恼多。
楚洪涛暗暗撇了撇嘴,并未搭话。
养老院就在前方,接下来一路坦途。
见江上舟貌似还在平复情绪,并没有上路的意思,他索性打了个招呼,先走一步。
……
自从在大集上撞见前男友后,梁风荷就一直不对劲。
二筒今天买了半扇猪,老板一高兴还搭了个猪头。
他打算晚上做个新鲜的菜式——红运当头拦不住,此刻正在生火烧水。
胡贝朵和傅佳佳也没闲着,一人拿着一个修眉毛的小镊子,兴致盎然地给猪头拔毛。
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熙维都来了兴趣,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观摩。
只有梁风荷,心不在焉。
别看她当时拒绝得干脆,二度斩情丝的剑比谁挥得都高,可回来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江上舟。
没错,虽然分手这么多年,虽然那个人曾经无情无义,虽然他带给她的伤害罄竹难书。
但他一出现,还是搅乱了她的心弦。
这是本能反应,又像是肌肉记忆,根本不受控。
见梁风荷呆呆地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二筒唤了她一声:“荷姐,帮忙去场院外面拿点柴来。”
连喊了两遍,才把游移的思绪拽了回来。
“哦,来了来了……”
她腾地跳了起来,身体是反应过来了,却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怅然,心不在焉地向大门走去。
“荷姐怎么了?赶集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胡贝朵一边偷瞄梁风荷,一边跟傅佳佳咬耳朵,“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不是被她爸妈发现了?”
想起梁风荷“逃婚隐居”的事情,傅佳佳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糟了,那不是要被抓回去相亲?”
胡贝朵打了个冷战,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妖魔鬼怪,个个张牙舞爪垂涎欲滴,仿佛梁风荷是盘中餐。
“说真的,相亲有那么可怕吗?”傅佳佳不以为然,“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们对婚姻的恐惧从何而来。”
“太多了,新闻里家暴的杀妻的,有几条命啊,架得住这么糟践?”
胡贝朵态度很坚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婚不育保平安,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傻不傻啊,那种事情全世界有几个?比例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傅佳佳自有她的想法,
“你自己就是做自媒体的,一旦有类似的新闻冒出来,为了流量,大家恨不得一拥而上,渲染甚至夸大事实,搞得人心惶惶。别的不说,看看自己爸妈,幸福的婚姻比比皆是。”
“我没觉得……”
胡贝朵眼神有些闪烁,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我老公也很好啊,言听计从,从不说一个不字。”
说服不了胡贝朵,傅佳佳只能拿自己举例子。
胡贝朵不乐意听了,直接怼了回去,她把手里的小镊子一扔:“姐夫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上吊呢?”
傅佳佳一下子被噎住了。
虽然胡贝朵态度不算好,但她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