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几人都沉默了许久。
良久,姜姒才哑着嗓子开口,“可有解毒之法?”
问出这话之时,姜姒心中并未抱有任何希望。
果然,下一秒莫凌的话彻底让她如坠冰窖。
“……此蛊属下从未见过。”莫凌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解和懊恼。
他自诩苗疆无任何蛊可以难得到他,可镇南王如今所中之蛊他却见所未见。
若非裴临寂扶着姜姒,姜姒定已经跌倒在地。
说话间,叶天右也神色凝重的走进花厅,他做势要给姜姒、裴临寂二人行礼,裴临寂直接拦了他,嗓音冷沉:
“叶大夫可有法子?”
叶天右眉头紧皱,他叹道:“王爷中的是蛊毒,草民没有法子可解。”
“此蛊会日夜吞噬王爷的血气,草民与莫大夫仔细诊断一番推测此蛊最多能在宿主体内存活十日,届时……蛊死人亡。”
“蛊死人亡”四字犹如千斤坠重重的砸落在姜姒心尖。
她只觉得喉间漫上一股腥甜,念及裴临寂就在身侧,她硬生生将这股腥甜给压了下去。
裴临寂深幽黑沉的目光落在从苑身上,“那人可有交代是谁指使的她?”
从苑摇头又点头,弄的花厅众
人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清了清嗓子,将之前还未说完的话一一道明。
二丫的确是逃难而来的难民,她与父母相依为命,原本几人所带的粮食足够他们走到京都城。
可半路上却被另外几个难民抢了粮食,二丫的爹娘为了保护粮食何二丫被几个难民捅了数刀,伤重而死。
父母死后,那几个难民见二丫姿色不错又对她起了旁的心思。
二丫口中的恩人便是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
那人同样是个女子,她救下二丫,又替二丫安葬了父母。
于绝境之中被拯救,二丫自是对恩人言听计从。为了报恩,她应下了恩人所说之事。
在京都城被地痞流氓拐进巷子中并非意外,这些都是她与恩人事先计划好的。
他们便是利用了容氏的善心,料定容氏不会见死不救,故意卖惨博取同情。
二丫进了镇南王府之后便寻了个机会将恩人给她的虫子放进了书房内。
她并不知道那是害人命的蛊虫,只以为是寻常的虫子。
一心求死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咬死了不肯说出幕后指使是因为此事乃恩人所托。
若非被人利用,二丫是个极好的人。
听从苑说完
这些,花厅的几人又再度陷入沉默。
裴临寂率先开口打破平静,他道:“她可有说出那人是谁?”
“没有呢。”从苑摇头,“但她记得那人的相貌。”
裴临寂骤然松了口气,他将姜姒扶到椅子上坐好,放缓了声音,柔声说:“只要再十日之内找到幕后之人镇南王定然还有救。”
“我去一趟柴房,将幕后那人的相貌画出来,只要有画像,暗影卫很快能将人寻到。”
裴临寂于丹青一技上尤为擅长,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他能根据旁人的描述,将所述之人相貌画的八分相似,有着八方相似,找起来便容易多了。
姜姒思绪很乱,她努力保持着清明,看着裴临寂猛然点头,声音干涩:“你去吧。”
她努力想扬起一个笑脸告诉裴临寂自个没事,可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笑脸。
裴临寂黑沉的眸子里涌动的暴戾,鸦羽似的眼睫轻颤,骤然伸手将姜姒按入怀中,他抚着姜姒的背,嗓音却是轻柔无比,“别怕,有我在。”
他会让背后之人后悔生来一世。
裴临寂离开花厅之后,姜姒便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从苑、莫凌、叶天右
等人俱是脸色大变,从苑疾步跑到姜姒身边扶住她,惊骇道:“主母!”
而叶天右则是快速的将两指搭在姜姒的手腕。
姜姒吐出一口气,却觉得胸腔舒服多了。
她歪头看着从苑,摇头,嗓音清冷沙哑,“别担心,我没事。”
从苑不信这话。
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
主母定是特意忍着主上离开才吐血。
从苑一颗心揪的难受,她看向叶天右,忙问:“叶神医,主母如何了?”
叶天右收回手,拿出银针在姜姒身上扎了几针,才道:“并无大碍,晋王妃只是气血攻心,只是虽无大碍,接下来可不闻能再如此激动了。”
姜姒垂了垂眼,眼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许是叶天右这几针起了作用,姜姒深神思清明许多,如乱麻一般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缓而抬头,眉目沉静的望向莫凌和也天右,“你们先想办法克制蛊毒发作……”
她话中带着一丝恳求,“我爹爹的性命就交在你们手中了。”
对姜姒这个主母莫凌是敬重的。
尤其是知晓享誉京都的明辉堂是姜姒一手创办的之后,莫凌便打心底承认了姜姒这个主母。
哪怕她是
澧国人。
而叶天右自是不必说,他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