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姜姒周身的气势突然变得冷然起来。
裴临寂握住姜姒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不待姜姒看他,便听着男人在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嗓音道:
“这辈子,为夫身边只会有娘子一人。”
姜姒浑身轻轻一颤,眸光闪动的看向他。
裴临寂旁若无人般的伸手将姜姒脸颊的一缕碎发拂到耳后,低声道:“说再多的誓言只是一句空话,我愿意用余生证明此言。”
若非场合不宜,这会儿姜姒恐怕会扑进裴临寂怀中。
虽然重生一世令她心性变了不少,但她终归也是个女子,自然也会期许遇到真心相待之人。
姜姒压着唇角的笑意,嗔他一眼,低声道:“油嘴滑舌。”
“我就当娘子是在夸我了。”
二人这般浓情蜜意的说着悄悄话,此情此景,落在某些人眼中,无异于拿着一把钝刀剔着他心尖上的肉。
若非是今日宴会上所用的酒杯茶盏皆是铜器,恐怕此刻明玉樊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被他捏成了碎渣。
他将二人的亲密之举收入眼中,端起酒壶将酒杯斟满,灌一般十息间便将壶中的喝尽了。
“嫣儿……你怎么了?”舒夫人突然压低了嗓音错愕出声。
只见舒嫣面前的白玉盘中,那块淡
粉色的芙蓉红豆糕被她用手捻的稀碎,她粉嫩的指甲内更是嵌满了碎末般的糕点。
在舒夫人惊诧的眼神中,舒嫣才好似缓慢的回过神。
她极缓的眨了眨眼,歪头勾起唇角对着舒夫人一笑。
脸上带着歉意。
“娘,我方才有些走神,才不小心……”
舒夫人见她神色无异,并未多想,赶紧拿了身上的帕子,将她手藏在桌下,偷偷擦拭着。
“嫣儿你警醒着些,你爹爹方才升为吏部尚书,好似不满他的老臣都等着寻他的错处。”
换而言之,若是舒嫣在千秋宴上丢了脸受了罚,定是会连累她爹。
舒嫣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她垂下眸子,将帕子接过来,自个细细擦着手上的粉末。
勾唇笑着道:“娘,你放心,女儿做事向来有分寸。”
她从不会傻到自己动手。
舒夫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到殿中央。
她一移开视线,舒嫣的目光便轻轻的扫过坐于她斜对面的姜姒。
眼眸中闪过极复杂的情绪。
她方才会失态,皆是因为自宴席开始,明玉樊的目光就时不时的看向姜姒。
哪怕是极力遮掩,舒嫣还是发现了。
爱慕一个人时,他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舒嫣平日里遮掩的再好,每当
她看见明玉樊时,眼底还是会不自觉流露出爱意。
这几年,她从来是这般远远看着明玉樊。
而如今,明玉樊却也是用这样克制却饱含着爱意的眼神看向姜姒。
他果真……喜欢姜姒!
一股难言的愤怒直冲天灵盖,舒嫣险些失控将手中的帕子扯碎,她身子轻轻一颤,才将心中的怨怼压了下去。
当初宣平侯府乔迁宴时,她只是因着那些市井传言,才会接近姜姒,想要试探她同明玉樊之间的关系。
姜姒对她说的话她信,她也信姜姒对明玉樊没有旁的心思。
可她却依旧恨上了姜姒。
明玉樊是她求而不得的人,姜姒却能这般轻易得了他的喜爱。
得了他的喜爱,竟还未将他放在眼中。
她羡慕、嫉妒,因此怨恨上姜姒。
不过没关系。
舒嫣收紧的手缓缓松开,眼尾泛起潋滟的光。
待姜姒身败名裂,以无比狼狈的姿态被万人唾弃之时,明玉樊绝不会再喜欢他,甚至可能会因为,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女子觉得丢脸、恶心。
……
偌大的虞兰台上,赴宴的宾客心思各异。
舒妃一曲之后,惠妃也不甘落后,跳了一支霓裳舞。
面上是为皇后庆贺生辰,实则是为了在君澜帝面前多露脸。
戚亦
窈心里将二人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面上却还维持着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微笑。
待惠妃一舞落下,戚皇后开口道:“淑妃与惠妃这份贺礼本宫很是喜欢。”
淑妃虽已生育,但身段依旧如少女一般纤细窈窕,且因着产子,胸脯更加熬人,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一握。
她娇声道:“能比皇后娘娘喜欢,不枉臣妾费心准备了许久。”
君澜帝瞧着三位美人心里头越发的高兴,皇后、淑妃、惠妃都是生性柔顺之人,这般性子的人儿放在后宫之中,定是安分许多。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后宫再出现一个许贵妃。
他先是赞了淑妃与惠妃,而后起身,温柔的执起戚亦窈的手,满目深情道:
“淑妃与惠妃都给皇后准备了贺礼,怎么能少得了朕这一份。”
戚亦窈美目微睁,有些疑惑道:“陛下不是已经送了臣妾一盒极其稀有的南海珍珠作为贺礼了吗?”
君澜帝笑着摇头,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