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皇朝之前,有过一个更为庞大的国家,元启国。
元启国的国土壤括了如今的澧朝、苗疆,还有周遭诸多小国。
可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在某一年,突然分崩离析。
往事太过久远,如今除了极少数人知道曾经有元启国这样一个国家,更多的人甚至不知道曾经存在元启国。
此事,乃是皇室秘辛。
便是裴临寂,也是从纳兰徐达口中所闻。
如今知道元启国的人,恐怕只剩下各国的君主。
嘉正皇帝一定知道元启国的存在,但他如今神思迷糊,便是元启国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还想的起来。
他病重前并未有退位的打算,自然没有将此事告知沈昭、沈澜,故而他们二人肯定也不知道元启国的存在。
算起来,知道元启国存在的,如今恐怕只剩下不到十人。
裴临寂缓缓将这一桩秘辛说了出来,从苑捏着手中的纸久久未回过神。
半晌才哑声道:“为了保证血脉纯粹,竟让侥幸存活的嫡系子嗣通婚,为了进入澧朝皇宫,竟生生切了子孙根……”
这样泯灭三观的事情,从苑还是第一次听说。
裴临寂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极深的嫌恶,他缓声道:“澧朝皇宫恐怕不止元
纪这一个元启国人,只是他最先接近嘉正皇帝罢了……”
裴临寂这一句话,让从苑想到了许多。
她回忆着主上自派莫凌入宫后的一切布置,眼中的讶然之色越来越深。
主上早就知晓嘉正皇帝身边的元纪是元启国人。
一个元启国人费尽心机进入澧朝皇宫不可能只是为了去当嘉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一定另有目的。
可他有什么目的呢?
从苑心中仍有疑惑之处想不明白,她抬眸,不解地问:
“主上,元纪到底想做什么?”
“据属下所知,元纪原本只是一个寻常的小太监,不知为何主母暗中帮了他一把,让他成功出现在御前,他也凭自个的本事在御前站稳脚跟,成了嘉正皇帝的心腹。”
“成为嘉正皇帝的心腹之后他也只是尽心伺候嘉正皇帝,并未做什么事……”
裴临寂不急不缓地开口,“再往后呢?”
从苑想了想,“再往后……再往后便是嘉正皇帝在媚贵人身上晕倒,自那一夜之后皇宫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许贵妃成了皇宫内最大的主子,养心殿与嘉正皇帝都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她亦收买了元纪为她所用……”
越说,从苑眼中的沉凝之色越浓。
她
好像有些明白了。
元纪看似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搅乱了宫内的局势。
为了证实这个念头,从苑目光灼灼地望着主上,“主上,媚贵人与元启国人有关系吗?”
裴临寂抬眸,声音淡淡:“有。”
这个“有”字落下,近日发生的一切她都想明白了。
——
这一觉睡下去,姜姒直接睡到了翌日清晨。
醒来时,她险些分不清今宵何处。
兰枝听见动静轻手轻脚的入了内,见她醒来,长吁了一口气,“主子您总算是醒了!”
兰枝这语气听着有些奇怪,姜姒微微蹙眉,扬眸往外看了眼。
外头天是亮的。
她道:“我是白日里睡着的,现在天还是亮的,我应该没有睡太久吧?”
兰枝直叹气,“主子!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
裴临寂心中一惊。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是。”兰枝十分笃定的点头,又道,“不过主子您不必担心,莫大哥说这是因为您服用了解毒丹的缘故。”
姜姒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睡了一天一夜。
“我娘呢?”她急忙问,“我娘还好吗?”
兰枝道:“主子放心,王妃昨日服下药之后便醒了,姑爷便派人将
王妃送回了镇南王府,王妃什么事都没有。”
得知容氏无事,姜姒这颗心就松懈下来,她掀开被褥翻身下床,“先伺候我洗漱。”
洗漱过后,兰枝命人去准备早膳,便走到妆台前为姜姒梳妆。
她灵活的挽着发髻,姜姒则自个拿了螺子黛慢吞吞地描眉。
兰枝替她绾好了发,一抬眸,便瞧见铜镜中的主子作一脸沉思状。
“主子。”兰枝低低的开口,弯腰从锦盒内挑了一根流苏簪,“您在想什么呢?”
姜姒眨了眨眼,眼中的繁复思绪如潮水般褪去。
她轻喃一声,“昨夜、不对,是前夜许贵妃意图放火烧死我,嘉正皇帝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元纪却突然由密道出现在小佛堂内。”
“当夜我虽未在他面前露出半分好奇和疑惑,但如今想来,越发的诡异。”
“他一个普通寻常的小太监,为何会知道宫中暗道?”
因着上辈子在摄政王身边见过元纪,姜姒才会得知元纪在皇宫中被人欺辱时帮了他一把。
她并未仔细调查过元纪的身世,是想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