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寂打扇的手未停,凉风吹过来,姜姒反而觉得更加心烦气躁。
此刻她心中说不上是何种感觉,总之不好受便对了。
“可你三番五次救我……”
“那是因为您是主子,而奴才是您的奴才。”裴临寂垂眸低声道。
姜姒一愣。
张了张口,原本脸上的喜色变成了错愕和茫然。
心尖上似乎漫上了一股细密的疼,跟针扎一样,疼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呢?
裴临寂怎么会不喜欢她?
姜姒脸上难过的情绪只显露了片刻,很快她便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神情淡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声音比之前冷淡了不少,“我知道了。”
“那日后你便只是王府的下人。”
姜姒看都没有看他,冷淡道:“你出去守着吧,叫兰枝进来。”
她声音冷淡且疏离,同对其他下人一般无二。裴临寂听了却觉得十分刺耳。
许是主子先前对他太好了。
此时听着这些话,仿佛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凌迟着他。裴临寂黑眸深幽,轻轻把扇子放下,哑声道了句“是”。
兰枝走进厢房,便瞧见姜姒眼眶红红,浑身轻轻颤抖着,似是克制着什么。
待她
走近,姜姒一把抱住她的腰,声音哽咽道:“兰枝,我难受……”
兰枝心都要碎了。
一双眼满是愤怒的瞪向门口,柔声安抚主子,“裴临寂他不识好歹,奴才回去就让人打他板子!”
“不要!”姜姒拔高音量,眼眶还是红红的,“他不喜欢我又不是什么错处,不必迁怒于他。”
先前她笃定裴临寂是碍于身份悬殊的原因避开她,可这回,她却有些迟疑了。
她已经叫镇南王替裴临寂去销奴籍,日后他便是良籍,两人之间的身份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可裴临寂还是拒绝了她。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却被拒绝。除了难过,姜姒心中更多的迷茫。
她当真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上辈子的裴临寂真的喜欢她吗?
屋内就此沉默下来,姜姒不想说话,只有兰枝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过了大半个时辰,姜姒面上已经看不出丝毫难过的情绪。
走出厢房时,裴临寂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口守着,见房门打开,黑黝黝的眸子立刻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的交汇,姜姒怔了半秒,直接移开视线,没有再看他一眼。
轻声对兰枝道:
“我逛累了,回府吧。”
“是,主子。”兰枝跟在姜姒身旁,擦着裴临寂的手臂经过他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临寂怔愣地看着主子的背影。
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也不自知。他许久之后自嘲一笑,轻声说了句,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活该。”
回府后姜姒情绪不高,连晚膳都未用,从申时一直睡到亥时。
许是心中觉得自己被裴临寂欺负了,睡着后,她便深陷在梦境中。
她梦见了上辈子第一次入摄政王府,和裴临寂干那事的时候。
她是被一顶小娇送进了摄政王府,罪臣之女,身份低贱,连侍妾都算不上。才进府那段日子摄政王并未来见她,府内的下人便没有人把她当回事,轻则怠慢,重则当着她的面奚落谩骂。
方才经历了灭门之痛,这些话对姜姒来说已经麻木了,她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第十日,久未出现的摄政王出现了,正好撞见她被伺候的婢女奚落,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拔了嚼舌根之人的舌头,发卖出去。
许是摄政王下了令,之后摄政王府的下人都将她当成府上的女主子伺候。她也感觉到摄政王对她
的维护之意,渐渐的对他放松了防备。
在中秋之前,摄政王对她做过最逾矩的举动便只是亲她的额头。
然而中秋夜,他从宫内赴宴回来,被人下了脏药。
府内的管事将他送到承恩院,叫姜姒替他解了药性。
没等姜姒说什么,神志不清的摄政王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双目腥红,嘴中却重复念叨着“请大夫”。
管事没法子,只能去请大夫。
男人脸色潮红,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姜姒心下不忍去抚扶他,却被他推开。
“别碰我。”
“此药药性极猛,我不想伤了你。”
男人的吐息滚烫,满脸痛苦。待大夫赶来后,只开药暂时压制住了药性,却说此药用别的法子解不了,只能行周公之礼方能彻底解了药性。
姜姒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脸上满是害怕。
摄政王便硬生生熬了一天一夜,那药药性极猛,到第二日入夜时他理智所剩无几。管家过来求姜姒,同她说摄政王为了替镇南王府平反奔波数日,求她看在摄政王待她一片真心的份上救救他。
当夜,姜姒只穿了小衣和亵裤,披着一件外袍进了摄政王的房间。
方才走到床榻边,一只手将她猛地
拽上床。随即一道沉重的身躯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