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怔在一旁。
当着外人的面,他这说的像什么话!
“你胡说什么!”云烟的脸在暗中悄然绯红,“当着属下也这般没规矩了?”
可是风清楚与魅樱眼中的震荡,远远大于窃喜!
方才沈恪那般严厉质疑,风清楚几乎以为没有希望替满穗求情,谁知竟然被云烟这般云淡风轻地扭转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马车倾覆后已经不能行路,可是此处离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沈恪当即决定在树林中修整一晚,等天亮再动身。
但是树林中北风呼啸,想要生火也不容易,风清楚便凭着记忆,寻找最近的山洞或是凹谷。
“此处离清风寨远了点,我也不大记得地形,但依稀记得有个猎户们避风雪的山洞,应该就在这附近。”
北风吹散乌云大雾,天空一轮朗月更显清冷,但却将山路照的清晰起来。
忽然,前方灌木丛异样地动了动。
“慢着!”
风清楚忽然拦住几人,魅樱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小小弓弩,配合地站在他身旁,将云烟和沈恪护在身后。
“灌木里有人,”风清楚放低声音,“我先去探探。”
说罢,
他已经飞身上前,手中的石子打在灌木丛里,果然将里面的人逼了出来!
那身影站起的瞬间,几人都惊呼一声,“满穗!”
云烟眸子一缩,只见满穗被一人锁喉拽起,想要挣脱却不可能。
“大哥,别怪我狠心,”一个声音在满穗身后响起,“想要满穗活着,就给我乖乖把这些人带到后面山洞!”
云烟仔细辨认,左手边果然有一处藤蔓掩盖的山洞,看来齐淮早就知道几人会到此处,因而在此等着。
沈恪拨开二人走上前,“齐淮,你要见的是我,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灌木丛沉默了片刻,“大……沈恪,别说这些漂亮话,有本事就随我来说个清楚!”
齐淮的声音激进而愤怒,云烟担心满穗被他误伤,但也明白,那山洞里只怕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着几人。
“咱们进去,”沈恪沉声吩咐,“留心些便是。”
风清楚感激不已,齐淮用满穗根本威胁不到沈恪,可他竟然愿意为了满穗以身犯险。
几人退到山洞,洞口立刻站满山匪,那些人根本不论往日的情分,仇人一般瞪着风清楚和魅樱。
云烟在那些人里,看见了李
问天和王大,原来齐淮早已与这些人蛇鼠一窝!
“三弟!你为何要把事情逼到这般田地,你放开满穗,我与你说个明白!”风清楚想要上前,立刻被洞口的弓箭逼退。
齐淮冷笑,“你与我说什么?你能说得了什么!”
“每逢我问你,大人为何还没有音信,你呢,总是沉默不语。”
“长久下来我都不想再问,”齐淮脸上多了几分悲戚,“你看看我们兄弟活成什么模样,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你还记得你当初最恨这样的渣滓吗!”
魅樱听不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开了,“你说这话简直不凭良心,大哥劫的都是什么人,你心中会没数吗?”
“那些抢回山寨的姑娘最后都怎么处置,你会不知道?!你怎么还能白口红牙污蔑人?”
一旁的李问天笑得阴鸷,“大当家也不过是明面上做做样子罢了,实际上昧下多少金银,可别当我们兄弟不知道!”
“你二当家光顾着自己快活,那小白脸一个个送上房中,咱们兄弟想要个婆娘倒是要被你骂个狗血淋头!”
“你闭嘴!”魅樱气得顿足,“我抓回房中的小白脸,哪个不是可疑之人
,查清底细便会放他们走!”
“可你李问天呢,仗着齐淮撑腰便在寨子里肆意妄为,非但如此还要与山下的贪官污吏勾结,大哥不许你便怀恨在心四处造谣!”
魅樱痛心疾首看着齐淮,“三弟,你宁愿相信这样两面三刀的人,都不相信大哥吗?!”
闻言,齐淮微微垂眸,默不作声。
忽然一个声音在人堆中响起,“你们愿意当山匪,为和要逼着三当家留在寨子里?若不是有人用一句承诺诓骗,三当家又怎会生气?”
云烟诧异看去,那声音不甚清晰,有些畏畏缩缩,她甚至看不到说话的是谁。
但是齐淮听了这话,却好似受到刺激,双目登时又有些猩红,“沈恪,此事都是因你而起!”
“当初安排我们上山的是你,一句话不留消失的也是你!这三年,你既没有死,就不能给我们兄弟一个音信吗?!”
沈恪默然看了他一眼,“此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兄弟,但其中有些缘由,我不能明言!”
“不能明言?”齐淮凄然冷笑,“还是不屑明言!你根本从未将我们兄弟当人看,不过是一个行事的工具罢了!”
云烟知道,
此人眼下已经心智混乱,口不择言,此事再多解释都是多余。
但是方才齐淮明明有一瞬犹豫,说明心中对沈恪还是没有完全对立,只是被那句话激怒罢了。
方才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这般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