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眉心一拧,眸色陡然凌厉,“抓紧我。”
云烟的手死死攥住他衣襟,惶然朝房子下头看去,十数名山匪举着火把牵着狗,将此处团团围住!
人群中,一个身影走出来,朝云烟大声疾呼,“姐姐,你下来!”
云烟冷冷转眸,火光中,满穗的脸凶狠焦灼,完全不似平日嘻嘻哈哈的模样。
“你看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沈恪冷哼一声,“我说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快找来,这小和尚倒有些计谋。”
云烟这才看清楚,满穗手中攥着的,是自己的荷包!
这两日她一直惦记如何逃出去,不知何时将荷包遗忘在角落,想必是被他捡了去,这才带着狗一路找到了自己。
“姐姐!你跑不出去的,还是跟我回去吧,”满穗急得跺脚,“我和爹爹一定会好好对你!”
闻言,沈恪眉间一厉,眼中杀机陡现。
“这小子不知死活。”
见此情形,云烟不由捏了把汗,沈恪若真的动怒,往往不动声色。
“满穗,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不要再执着了,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你爹爹!”云烟收起以往的温和,正色看向满穗。
她当真后悔,以往对这孩子太
过迁就,以至于有些话没有说开。
满穗惊怒交加,突然发觉了什么,指着沈恪怒喝,“是不是因为你?!”
沈恪冷冷瞥了瞥他,不屑与一个半大的孩子多说什么。
“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满穗的神色忽然暴戾,眼中的猩红好似喷薄而出的火焰,“就算你不肯做我娘亲,我也不会让你和他离开山寨!”
他朝一旁丢了一个眼色,几人悄悄退下,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弓弩。
云烟眸子猛然锁紧,拦在沈恪身前,眼中一片凛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说了!”
沈恪眼底一抹不一察觉的温柔与满足。
可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满穗的心绪起伏异于平常,此时若是再刺激他,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
凭他的身手,这些人又岂能拦得住他,可眼下还要护得云烟周全,稍有闪失都不堪设想!
“不必强取,先应下他。”沈恪在云烟耳边轻声一句。
云烟微微转眸,既然他这么说了,必然有所谋划。
满穗看出二人的踟蹰,越发觉得把握十足,伸手夺过一把弓弩,对准了沈恪,“你今日若不想他死,就乖乖下来!”
云烟垂
眸片刻,与沈恪对视一眼,二人飞身下了屋顶。
方一落地,沈恪便被人拿下五花大绑,满穗满是敌意地看了看他,“把他们带到爹爹那儿,听候爹爹发落!”
他的目光落到云烟脸上,又恢复以往的依赖,“姐姐,你别怕,我爹爹不会伤害你。”
云烟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这孩子怎么会与方才判若两人!
至此她才领会,沈恪的以退为进不无道理。
二人很快被带到风清楚房中,早已闻讯的风清楚对二人的到来并无意外,只是冷冷吩咐,“放开此人。”
满穗立刻着急,“爹爹!放不得!”
风清楚看了看眼前一切,不由扶额叹气。
方才他听闻云烟跑脱,甚至还有些情形,这桩婚事本就是满穗一厢情愿,他本就不赞成,若是云烟能趁机走脱,那再好不过。
可偏偏满穗不死心,非要将人抓回来,简直令他哭笑不得!
他深知儿子的心性,于是放软口气,“满穗——”
还不等他开言,满穗忽然满脸怒气指向沈恪,“爹爹,先取了这人狗命,他想抢我娘亲!”
风清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子骤然一僵!
“爹爹?”
满穗
摇了摇他的衣袖,“此人能摸到我们山寨,定然不是寻常人物,今日可不能放过他。”
风清楚依然没有搭话,但神色却有些冷肃。
“爹爹!”
满穗骤然一声疾呼,将让他思绪拉回,不动声色吩咐,“你们都出去,我要亲自整治这二人。”
众人纷纷应声出门,唯独满穗依然不肯离开。
“阿穗,你可是不听爹爹的话?”风清楚脸色阴沉,“爹爹知道你的心意,但是——”
满穗不等他说完,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样物件,塞在他手中,“成亲!”
几人看了一眼,竟是一个大红的绣球!
云烟脸色有些尴尬,却也知道此时自己不宜开口,风清楚若是能将他劝出去,那是再好不过!
“爹知道了,可是现在爹爹得先好好收拾这两人,不然如何在山寨立威!”风清楚皱眉,瞪了云烟一眼。
“爹爹别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满穗摇摇头,“等我出去了,你便将她放走了。”
云烟与风清楚愣住,这半大的孩子为何心思这般精明!
而沈恪早已没有耐心看这场闹剧,冷冷投来一片余光,风清楚眸底悄悄变色!
“阿穗,你也不小了,
有些事爹爹难道还要跟你交代一清二楚才行吗?”
风清楚脸上是少有的羞赧,放低了声音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