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又说对了。”
云烟在她面前缓缓踱步,“珍妃初进宫便先一步生下皇嗣,确实对皇后有威胁,可皇后母族也就是将军府,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所以真正备感威胁的,是当时只是‘苧嫔’的德妃,她表面与珍妃亲密和谐,可私下是什么嘴脸,你一个身在宫外的人又如何清楚?”
“当时你之所以不能进宫,是因为要在宫外替珍妃准备鲜血,镇抚司替你安排了祁家这门婚事,你借着祁家主母的身份出入宫中更加方便。”
沈恪也想起来一些往事,当初谢氏尚未进宫,而是等到皇帝出生之后才进宫做的奶娘。
“每回你入宫送血,便见德妃对珍妃照应有加,理所当然觉得她二人交心,可却没有想过德妃私下已经藏着算计!”
谢氏低头不语。
虽然云烟言之凿凿,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认识的德妃会是这样一个佛口蛇心之人!
“因为德妃陷害,珍妃入了冷宫,却没想到在冷宫中查清了真相,想要将消息递给你,却根本没有人能替她跑腿。”
谢氏更加沉默。
当年,她得知珍妃怀着身孕被打入冷宫,心中焦
急却又不能进宫探视,数月后便听闻圣上驾崩,珍妃跟着殉葬。
“因为珍妃与皇后同时生产,你便怀疑是皇后产下死胎,趁机霸占了珍妃的孩子,便开始自己对如今太后的报复。”
云烟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幽声开口,“珍妃所生的三皇子,在国丧其间走失,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被你带出宫外。”
“而当时珍妃生下的那个孩子,因为被太后娘娘抚养,你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才狠心抛下自己刚刚两个月的孩子,进宫给圣上做了乳母!”
沈恪眼中惊异更甚,云烟是如何得知这些秘闻的!
他近来虽然查到了些许,但那些零碎的片段始终不能串联完整,令他一直推敲不通,可如今被云烟一说,其中曲折便豁然明朗!
谢氏更是震惊不已,“你那是应该还未出生,你父母也应当还小,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如何得知并不重要,”云烟定定地看着她,“我只是希望,你临死前能知道这些真相。”
“当年珍妃看破德妃的虚伪嘴脸,却在冷宫无力反抗,最后几番曲折向太后娘娘求援,恳求她庇护自己。”
“但她并非想
要走出冷宫,而是希望太后娘娘能不计前嫌,帮她抚养腹中的胎儿。”
“你说谎!”
谢氏忽然厉声质问,“珍妃就算身在冷宫,本也不必殉葬,就算生下孩子也可以在冷宫抚养,为和要多此一举去求皇后娘娘!”
云烟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因为,她那时已经决定殉葬!”
闻言,沈恪与谢氏都怔住。
“我不相信!”
谢氏眼圈已经微红,“小姐为何一心求死?一定是皇后娘娘要她死!”
“珍妃有一块贴身佩戴的血玉,你应该记得吧?”云烟幽幽看着她,“那块玉至今都在太后娘娘手中,你若愿意我可以替你求证。”
谢氏呆靠在椅背上,甚至忘了怀中的孩子。
那块血玉是珍妃的信物,从来不曾离身,二人曾有约定,见血玉如见珍妃。
如果太后娘娘真的是凶手,珍妃怎么可能将信物给她?
而信物之事除了二人自己知晓,并没有对外人说过,云烟又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当年的事,唯独有一件你没有猜错,那便是太后娘娘确实产下的是死胎,而这些年,她也信守承诺,将珍妃的孩子当做亲生子养育。”
“对你,”云烟目光沉沉,“她更是念及对珍妃的旧情,没有刁难过一次!”
“你以为你在圣上耳边搬弄的那些是非,她当真不知道吗?!可你却以为她内心有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她与圣上的关系!”
谢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思忖着这些年的一切,心中忽然隐约有了些动摇。
太后娘娘对她确实不曾有过算计,所以她才更加放心大胆地教唆皇帝,但凡太后也些许严厉,她便要在皇帝跟前拱火一番。
后来她甚至隐晦提起珍妃,令皇帝心中对前朝之事有了偏见,看着皇帝日渐与太后疏远,她心中甚是欣慰畅快。
“你自私地将圣上当做复仇的工具,可对那位被你偷偷养起来的三皇子却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你早逝的亲儿子!”
云烟目光落在她怀中孩子的脸上,“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三皇子的血脉吧!”
沈恪眸间一沉,仔细看那孩子,眉眼之间与宫中的几位皇孙确实有些相似!
“你猜到了又怎样?”谢氏眼中迸发出异样的疯狂,“我替先皇护住这一脉龙脉,就是圣上知道了,也不见得会责怪我!”
“荒谬!”
沈
恪厉声喝止,“圣上心怀仁慈,若知道你草菅人命,必然重罪处置!”
“那老身也无所畏惧!”
谢氏忽然仰天大笑,“今日只要保住了龙儿的性命,我就是死,九泉之下也可安心去见小姐了!”
云烟看着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