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喉间微动,似乎在隐忍着恶心,瞥了雨歌一眼,艰难开口,“他们二人带着几名男伶,在暮归山的温泉里苟合。”
话音落地,雨歌的脸腾地涨红,皱眉啐了一口,“早知我就不该在这儿站着,简直恶心死人了!”
云烟心中也阵阵作呕,暮归山下确实有一片温泉,可旁边就是农田和村落,周围甚至连个遮挡的树林都没有。
“我本还不知此事,但在山脚下听村民说起,温泉里有数名男女不知羞耻,这才跟过去查探,谁知……”
她不说,云烟也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不由眉头紧锁,“平阳郡主一向荒唐,做出此事也不足为奇,他们可有别的异样举动?”
红鸾想了想,摇摇头,“别的我倒没有发现,他们玩乐累了,就在暮归山附近住下了。”
“看着他们的人采购不少吃食,应该会在那里住上几日。”
云烟微微眯眸,“还要住上几日?暮归山那里有什么可住的。”
她记得暮归山原是一片荒山,只因山里发现了矿藏,朝廷才派人驻扎那一片,山脚下便渐渐形成了村落。
可说到风景,暮归山并没有什么值得流连忘返的,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泡泡温泉?
“你不必刻意盯着这二人了,他们若有什么别的动向,你再跟进,”云烟温声开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红鸾沉默摇摇头,利落转身离去。
屋中一片寂静,只听见炉中炭火劈啪作响,雨歌已经铺好了被褥,服侍她上床歇息。
这一夜,云烟辗转反侧,一直在半梦半醒间纠缠不清,直到后半夜才睡得稍沉。
……
三日后的清晨,郡王府。
厅上,云烟正服侍父母用饭,管家忽然急匆匆上前,“王爷、夫人,陈凌带人闹到咱们府门前来了!”
云烟正在盛粥的手骤然止住,眼底升起一抹冷厉。
前两日才听闻他的荒唐事,这么快便把戏台子搭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云中暝见她面色不对,生怕她心中不适,厉声吩咐,“他来做什么,我烟儿已经与他没有关系,着人将他赶出去!”
梅若也站起身来,柔声安抚,“烟儿莫怕,有爹娘在,决不让他放肆!”
云烟淡然一笑,“爹娘放心,女儿早已不惧怕什么,我倒想看看他这次耍的什么猴戏。”
见她丝毫不乱,云氏夫妇放心许
多,云中暝首先起身,带着一众侍卫便往院门走去。
此时云府门外已经站了约莫十数人,敲锣打鼓、唢呐喧天,故意将阵势闹得很大,不一会儿便吸引了许多路人好奇的目光。
这些人身后站着的,是一身月白织金长袍的陈凌,眼角眉梢已经全然没有书卷气,倒是都了几分男伶的媚相。
云烟只觉得,这衣裳穿在他身上,都莫名有些脏了。
见云烟出来,陈凌身板挺得更加笔直,片刻将手一抬,喧闹声戛然而止。
他跟前的随从大摇大摆上前,“我们郡马亲自登门提亲,你们还不快将院门大开,好让我们将聘礼送进去!”
提亲?!
聘礼?!
云家人面面相觑,这是要给谁提亲?
饶是云中暝再有涵养,也忍不住怒骂,“陈凌你若还有一点廉耻,也不该再来此纠缠!”
不知是不是在翠竹馆修习了一阵子,陈凌竟学得死猪不怕开水烫,脸上笑意依然不减。
“王爷还真以为,你那女儿是什么香饽饽,我陈凌非吃不可?”
“今日前来是替我家郡主求亲,你家那位大公子相貌过人,郡主对他可是青眼有加呢!”
云
烟眸子一缩,委实没有想到,今日这场闹剧是冲着自己大哥而来!
云家长子——云寒,自幼便随外祖习武征战,这些年与几个舅舅驻守边疆战功赫赫,深受皇帝器重。
可他一直驻扎北境,鲜少回京,云烟已有两年没有见过这位大哥,平阳郡主又是将心思对准她这大哥的?!
忽然,她好似想起什么,朝父亲低声询问,“暮归山的守军,可是大哥的兵力?”
云中暝眸光晦暗不明,之前朝廷秘密调遣五万兵力,只为好好驻守暮归山上的矿藏,云寒奉命领兵,却是没有为外人道的。
一看父亲这神色,云烟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但此事牵扯朝局不是她该再问下去的。
至此她也明白过来,陈凌忍辱负重绝非只为了救陈月芳,而是要一点一点让云家覆灭!
她先前还不明白,二人为何要到暮归山荒淫,原来陈凌早已探知大哥的所在,引着平阳郡主这只狼前去垂涎!
“郡王也别觉得过意不去,等云大公子过门,咱们郡主定然好生对他,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陈凌的戏谑引得围观众人窃窃嗤笑。
云中暝没想到他已是这样的污赖
,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忽然,身后响起女儿更加戏谑的声音。
“月余不见,郡马比起先前倒是贤惠了许多。”
“只是云烟有一事不明,你一个入赘之人,论身份也不过‘妾侍’罢了,凭什么来替平阳郡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