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便好,别的不打紧。”
萧禹宸笑得有些痴,一旁侍卫看的心惊肉跳,太子殿下满身血污,怎么能说“不打紧”?
若是本圣上和太后知道,不知要如何惩罚身边之人!
云烟心中愧疚难安,他之前虽然打趣自己,可方才摔倒的一瞬,想要护住自己确是一片真心。
这“真心”二字,最是难以偿还。
她默不作声从裙边撕下一块布来,给萧禹宸小心包扎,那细心的神色更令萧禹宸难以自拔。
“你与我回东宫去吧。”萧禹宸伸手攥住那双柔夷。
云烟陡然抬眸,正要正色挣脱,却听见身边一声厉喝,“放肆!太子千金之身岂容你亵渎!”
她蹙眉转身,见沈恪与林琅玉正朝这边赶来,沈恪的脸色入天上的乌云一般,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方才他远远便看见云烟替萧禹宸包扎,神色也不见之前那般拒之千里,反而带着些温和与柔情。
她对萧禹宸,怎么能有那样的神色!
“太子殿下怎么伤的这么重?!”林琅玉看见那一身血污,颤声惊叫,“你们是怎么护驾的,回宫一定要重重治罪不可!”
侍卫们都不敢言语,萧禹宸有些不悦
,“狩猎本就危险,本宫骑得急了,与他们何干?”
林琅玉语噎,自己也是为他担忧,怎么反倒被说教?
她心中气闷,转脸朝云烟训斥,“殿下心急也就罢了,你在殿下的马上,也不知道劝着些吗?!”
云烟掀了掀眼皮,还为开言,已被萧禹宸接过话头。
“太子妃怎么说得出这话,缰绳在我手中,哪里由得她做主?”
当着众人被这般训斥,林琅玉脸色登时涨红,自她入了东宫,萧禹宸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给过她脸色。
即便知道自己不是萧禹宸挚爱,但娘家的势力以及皇后娘娘的宠爱,一直让林琅玉觉得十分安心。
可今天发生的种种,令她忽然觉得危机四伏,自己竟敌不过一个和离的女人吗!?
看着萧禹宸对云烟百般维护,沈恪眼中的晦暗也越来越深,他担忧的不仅仅是云烟的处境,而是她的安危。
方才靠近时他已经看过那地上的机关,并非十分精妙,若说是冲着萧禹宸来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么,便是冲着云烟?
若真是如此,猎场实在不宜久留。
正思忖之际,暗卫快步上前,“大人,我们抓到贼人了。”
两名
暗卫拎着一个蜷缩的身影上前,狠狠掼在地上。
一看那破毡子下漏出的桃红布片,云烟便知道是谁了。
“抬起头来!”
萧禹宸怒喝一声,吓得那人一哆嗦,战战兢兢抬起头来。
“是你?!”
陈月芳从披头散发中投出惊恐万状的眼神,“殿下,奴家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与奴家没有关系!”
云烟心下冷笑,她依旧是这幅不打自招的德性。
“你这毒妇心思竟然这般歹毒!”萧禹宸扶着手臂,一脚踹了下去,“方才在猎场,本宫就该命人打断你的手脚扔出去!”
“殿下恕罪!奴家绝不敢伤害太子殿下,方才以为是、是她与沈大人同骑,奴家才……”
云烟眸光微闪。
如果知道是萧禹宸带着自己,就是给陈月芳十个胆子,也未必敢下此毒手。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下午的围猎会有男女同骑,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也会参与?
思忖之际,沈恪已经冷冷质问,“上午我们都在南山狩猎,你是如何知道下午换来此处的?”
一经他点拨,萧禹宸也跟着顿悟,“你若不照实回答,本宫立刻命人看了你手脚!”
陈月芳簌簌发抖,目光偷偷瞥
向一旁,云烟警觉看去,只见林琅玉整满含威胁瞪视着陈月芳。
“殿下问你话,你胡乱看什么!若有半句假话,今日定要你好看!”林琅玉声色急促。
原来如此。
云烟脑中忽然闪过一道明光,一些破碎的片段也一一在脑中浮现。
前世,陈月芳仍在闺阁时,便刻意接近讨好林琅玉,恰逢中秋宫宴上萧禹宸醉酒求娶自己,她便在林琅玉面前添油加醋编排了自己一番。
而前世猎场的无妄之灾,大概就是因林琅玉的嫉妒而起!
这一世陈月芳虽然没能来得及编排,但眼下二人的眼中钉皆是自己,难保不会相互利用。
云烟眸光渐冷,既然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因为任何疏忽与手软,再给自己和云家带来伤害!
她信步上前,缓缓俯身,“今日你若独自背锅,想想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陈月芳猛地一颤,眼中惊恐无限放大。
一旁的林琅玉又惊又怕,上前推开她,“云烟,你要蛊惑她什么!”
谁知陈月芳竟然猛地抬头,一把锁住林琅玉的喉咙,将她死死扣在怀中,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放我走!不然我立刻要了她的命!
”陈月芳宛如红眼的困兽。
林琅玉吓得失色,朝萧禹宸拼命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