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前世,这等小事乃是举手之劳,云烟想也不想就会应声而去。
可如今重活一世,任何人任何事她都不敢轻信。
眼下周围都是东宫的人,林琅玉明明可以吩咐宫人前去,为何要点名让自己去传太医?
云烟眸光轻转,当即点了一名远处的宫女,“我不大认识此处的路,你带我去找御医。”
闻言,林琅玉身边的宫女立刻起身,“她不大利索,我陪郡主一起去。”
“胡闹!”
云烟目光一厉,“太子妃娘娘身边怎么能离人?你们都在此处好好看护,若是太子妃有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脑袋!”
她音色俱厉,那威严目光根本不容人反驳,几个宫女不敢作声,值得眼睁睁看着她带人离开。
林琅玉躲在宫女之中,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
“你可知御医眼下在何处?”云烟一面加快脚步一面朝身边宫女询问。
那宫女头也不敢抬,“奴婢、奴婢不过是外宫洒扫的人,连太医的样子也没有见过……”
云烟顿住脚步,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那几人明知这个宫女只是粗使婢女,还让她带自己去找太医,这不是要耽误林琅玉的病情么
?
“无妨,上午找不到太医,咱们就下午接着找,反正总能找到的,对吧?”
云烟放慢了脚步,在前头悠哉走着,宫女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在后头跟着。
二人沿着东面的厢房走了一圈,并未看见太医的影子,云烟根本不关心那边的状况,反正暂时不能离开此地,能远离那是非漩涡片刻也是好的。
“郡主,前头是马厩了,咱们还要去那里找吗?”宫女小声询问。
云烟瞥了一眼,不以为然,“为什么不找,说不定太医就在那儿呢?”
说罢,她踱着步子便过去了,还没走到马厩前,墙边一闪而过的身影立刻引起了云烟的警觉。
她故意停下脚步,煞有介事地询问着宫女什么,余光一直注意着墙边的动静。
此处是个半废弃的马厩,围墙外便是雪原,一般很少有杂役会到这里,若说那人没有什么歹念,云烟是不信的。
忽然,墙后隐约飘出的一抹桃红,让她眼前一亮。
那颜色艳俗,鲜少有人爱穿,而陈月芳今日穿的不就是桃红吗?!
云烟微微眯眸,她竟然还未死心。
今日被自己坏了好事,她定然心有不甘,一直跟
到这里,想必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云烟忽然靠近宫女耳边,轻声吩咐两句,宫女迟疑而去,只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
周遭静悄悄的,云烟双目注释着地上,不一会儿,一个黑影慢慢靠近。
她冷笑一声,等那黑影高举双臂,她便猛地一躲!
“抓贼啊!”
电光火石之间,宫女从墙后闪身出来,手中提着木桶朝那人泼去,空气中登时一股臭气熏天!
“啊!”
那桃红的身影顾不得擦一擦身上的马尿,已经看见一队侍卫应声而来,“贼人在哪儿?!”
云烟指着墙头笨拙的身影,“快追,别让她跑了!”
陈月芳扒在墙上,恨恨朝她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计,可眼下侍卫就要追过来,她只能不顾一切往墙顶爬去。
“别让贼人跑了!”
陈月芳听得心惊肉跳,手脚并用好似一直硕大的蜘蛛,不一会儿功夫,便骑到了墙头。
“好哇,看你往哪儿跑!”
云烟微微眯眸,这墙足有两人那么高,跳下去非摔个半死不可,而侍卫们就围在下面,只等陈月芳束手就擒。
然而陈月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狠心咬了咬牙
,纵身跳到了墙外!
“啊!”
侍卫们惊怔不已,那么高的围墙,这个女人是如何敢跳下去的?!
看着侍卫们为难的神色,云烟淡声开口,“不必追了,你们多防备些就是。”
陈月芳既然贼心不死,只怕还要再来骚扰,而林琅玉这边又心怀不善,一时间云烟心底有些沉重,只盼沈恪早些回来,尽快带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她心事沉沉回到猎场,萧禹宸等人已经回来,而林琅玉就端坐在他身旁,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病痛之色。
忽然,云烟被人攥住手腕。
“一会儿你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
沈恪的沉声抚平云烟心头的不安,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一旁。
“上午的围猎太子没有出彩,因而不大高兴,一会儿只怕还有妖风。”
云烟眉目一沉,当真一波不平一波又起,与沈恪说起方才的种种,他的脸色也渐渐凝重。
“太后娘娘怕萧静安太小,不许她跟着围猎,让嬷嬷将她带到旁边厢房,我想法子将你送过去。”
云烟点点头,眼下形势渐渐复杂,想要立刻抽身几乎不可能了,能与萧静安待在一处,那些人多少会有些忌惮。
稍事休息,典务官走到台前。
“稍后的围猎,太子殿下已有新的规则!”
“每名参赛的男子,必须带上一位女眷,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