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二字,于陈月芳来说,简直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
自她未出阁时,跟着云烟去宫中赴宴,见过沈恪一面之后,便永生不能忘记那张俊脸。
回府之后,陈月芳便患了痴病,整日做梦都想嫁给沈恪。
他是太监又如何,他不看自己一眼又如何,她就是想每日能看到那个男人。
之后她缠着云烟又带她见过两次沈恪,那男人始终冷脸相对,最后一次竟然当众让她离远些,可陈月芳依旧不在乎。
即便沈恪发怒,她也是爱看的。
自己的天神,竟然住在了自己嫂嫂云烟的院中?!
他宁愿守着一个有妇之夫,当初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陈月芳眼中妒火翻飞,一把推开母亲,头也不回朝云烟的院子闯去。
“云烟!你个不守妇道的娼妇,给我出来!”
陈月芳人还没进院子,嚣张骂声先传进了院里。
雨歌正服侍云烟梳头,被这骂声惊得抖了抖,“这……这不是陈月芳的声音吗?”
铜镜中,云烟的俏脸没有半分波澜,宛如听不见那骂声一般,可眼中却沁出一丝冷厉。
这个小姑子,前世可没少磋磨自己。
当初陈凌为了让自己给妹妹找个
好婆家,难得地给了她一回好脸,云烟便乐呵呵地回家求爹爹牵线,说妥了永序侯府这门亲事。
陈月芳书都不大读过,能进侯府做上当家主母,已经是几辈子的运气,可她却根本不将侯府众人放在眼里。
她在府中如何嚣张,云烟也是有所耳闻,老侯爷夫妇如何打碎牙肚里咽,她也曾听母亲抱怨过。
可前世她一心要扶持陈家,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如果没记错,这次陈月芳应该是来支使自己,去侯府给她出气的。
思忖间,陈月芳已经闯进屋里,伸手就要拽起云烟,“你倒有脸打扮,扮的骚狐狸一般,好去勾人对吗?!”
云烟眼底一沉,用力一推,将她甩出几步远。
“你!”
陈月芳身量娇小,本就要仰望云烟,被她这么凌厉一推,更是带着几分惊恐抬头,“你敢推我?!”
云烟冷冷抬眸,看见她脸上的淤青,觉得甚是可笑,“看来侯府教的还是不够,这个岁数了,尊卑称呼都不会么?”
在她记忆中,陈月芳就没有叫过一句“嫂嫂”,更别说尊重。
陈月芳本来窝着一肚子火,却被这冷然镇住,仓皇间,她觉得云烟有些不一样了,
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出阁前,云烟永远是一副好脾气,温温吞吞听自己支使,不管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什么时候给过自己这样的眼神?
陈月芳定了定心神,走到她跟前,脸上恢复以往的跋扈,“对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娼妇,也有脸跟我摆谱?!”
云烟缓缓上前,周身寒气逼人,“不守妇道的是谁,你心中没数吗?”
陈月芳身子一震,瞬间矮了几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听说了什么……
云烟根本不屑看她心虚的神色,前世她后来才知道,陈月芳心中一直痴迷沈恪,以至于嫁人之后,还一直寻找沈恪的替身。
京中那些男伶,但凡与沈恪眉目有一丁点相似的,都被她收入囊中,更与一些浪荡子弟纠缠不清。
这也是为什么李重阳一个温吞的读书人,都能与她动手的原因。
陈月芳不但在外寻欢,更将男伶带到侯府的庄子上夜夜笙歌,老侯爷为了此事气得卧病在床。
李重阳本想好好劝说,可陈月芳仗着娘家有云烟撑腰,冲到老侯爷的床前大骂,险些将人气得一命呜呼,这才引来李重阳的一顿暴打。
现下她反倒恶
人先告状,跑回娘家卖惨,可惜啊,前世云烟并不知道这些,竟然傻傻与她一道去侯府问罪。
这一去,便也得罪了侯府,后来郡王府被诬陷,侯府便不轻不重地也参了一本,以至于郡王府又多了一项罪状。
陈月芳见她面色阴沉,稍稍放软了脸色,试探问,“你可别听外头的人胡诌,李重阳和他爹娘如何欺负我的,你都想象不到!”
“欺负?”云烟抿了口茶,冷笑,“我听说老侯爷自秋后便卧病在床,李重阳又被圣上派去江南,你家就剩一个在庙中清修的老夫人。”
“你是说,老夫人欺负你吗?”
陈月芳语滞,片刻又狡辩起来,“李重阳前几日回来了,一进府就二话不说打了我一顿!全府上下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陈月芳也顾不上脸面,将头脸上的伤凑到云烟跟前,云烟厌恶地朝后撤了撤。
“你今日必须同我回去讨个公道,他们敢打我,就是不把你和郡王府放在眼里!”陈月芳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看着云烟。
云烟淡淡一笑,怎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你与那男伶半夜在府中寻欢的事,怎么不一并
说了?”
“李重阳若不是捉奸在床,你若没有去老侯爷床前大闹,他何至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