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夫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问的,这明显不盼人好啊。
他就是一个赤脚大夫,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压下心底的八卦之火。
淡声道:“就是两条腿断了,身上、脸上又被老鼠还是蚂蚁这些咬掉的肉,胳膊腿是个卸下来的,重新装回去也没什么事。
最严重就那两条断腿了,以后估计是瘸了。”
说完袁大夫就挤开人群,挎着药箱回了家。
村里人听到想知道的,也不管袁大夫是走是留,围坐一团,说着八卦,“你们看癞子这样,像不像那天被青松村送回来的狗子、牛蛋和勺子三个。
那三不也是被卸了胳膊腿,只不过就断了一个胳膊,没癞子严重!”
“哎,你别说,还真像啊,我估计是一个人打的, 不是说当初去做贼的有四个吗,跑了一个,不会就是癞子吧!”
妇女一副发现真相的模样,一拍大腿,啧啧道:“绝对是,绝对是!”
狗子、牛蛋仨,今早一听说癞子被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家人,绝对是那家人干的。
仨人隔着院墙的,看癞子的躺在地上的破布样儿,身子不自觉抖了抖,挂着的胳膊也隐隐发疼。
又想起了那晚被扔进山里的,四肢疼得要命,不听使唤,使不上劲,想爬都爬不走,只能任由蛇虫在身上爬,还有老鼠啃。
旁边还站着两只虎视眈眈的狼,时不时在耳边低吼威胁,感觉下一秒他们脖子就会被咬断,最后他仨
是彻底被吓昏过去了。
“哎,那不是狗子仨吗?”妇人眼见一扭头就看到墙角鬼鬼祟祟的三人,眼睛一亮。
“狗子,那天和你们一起偷鸡鸭是不是有癞子?
癞子是不是就是被隔壁村张、沈两家人找人打的?”
狗子三人被一群八卦妇人围住,脸色更白了,硬生生撞开人群,夹着屁股就往自己跑,活像后面有鬼追,“俺们不知道,别问俺,别问俺!”
妇人看的哈哈笑,互相说着绝对就是他们四个一起偷的,要不然能挂着胳膊出来特意看。
“呸,该,几个混子,咱村里谁家没被他们几个偷过,要我说打得好,打死他们都不亏,也该他们碰到一家硬茬子!”
“兰子娘说的对,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被隔壁村那两家打一顿,也省的他们祸害自家村了!”
刘家庄一大早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村中央的青砖瓦房,正是刘家庄村长家,村长婆娘用胳膊怼怼身旁吧嗒吧嗒抽旱烟的男人。
朝西边努努嘴,“当家的,你不去看看?”
“看甚?不看”刘村长眼皮都不抬,扔出四个字,“他都敢去当偷了,被主家打了,我有啥脸去给他讨公道,不够丢人的!”
刘村长身子一转,靠在椅子上,上次隔壁赵村长来闹的一场,他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到现在还疼着呢。
他不把村里当偷儿的四个人赶出村,已经是他心胸开阔了。
隔壁村
的事,阿满家不知道,家里出完饭就开始忙起来。
本来昨晚下雨,阿满决定下午在去镇上卖鸡鸭蛋,菌子这些,上午应该挺闲,趁着昨晚下雨,天气凉快。
阿满咂咂嘴,觉着有些馋,正想捣鼓些甜品吃,用烤炉烤些蛋糕吃。
门口就来了人,开了门一看还是熟人,是一开始摆摊卖海碗菜,自己去买粗瓷碗和自己唇枪舌战的钱掌柜。
上次峥哥去镇上,特意订了以后做果酒的罐子,阿满没想到是钱掌柜亲自来的,笑着向前打招呼,又冲隔壁院子喊人。
隔壁听见声音,出门来看,就看到三辆骡车,上面盖着油布。
峥子和钱掌柜打一声招呼,问阿满:“这些酒坛子是放作坊那边,还是家里?”
阿满想想,作坊现在屯了不少货,地方就有些不够了。
这些是要做果酒的,家里前院盖得大,左右个有个五间屋子,就是为了放东西的,正好可以把这些放到前院。
到时候果子下来,可以直接拉回家,在前院做果酒。
听完阿满安排,峥子点头,招呼忠叔、茂叔、方海还有四喜搭把手,把酒坛子往前院抬。
“你们仨,机溜点儿,还不快去搭把手!”钱掌柜回头瞪一眼店里没眼色的三个小厮,喊人去帮忙,“一个个懒得,不打不转,笨!”
三个小哥笑着挨骂,跳下车辕帮忙卸车。
阿满引着人往院子走,在院里枣树下坐下,江氏知道阿满要待客,和
钱掌柜打一声招呼,就挎着自己的针线篓子。
布兜兜里装上瓜子花生,带上自己小板凳,和芳婶一起出门唠嗑了。
老太太现在可喜欢出门唠嗑了,一天不出门心里有痒痒,村里老太太自从见证江氏和王婆子彪悍的干架场景,对老太太更温和了,以前还有人时不时要说说酸话。
现在连酸话都不说了,一群老太太相处出奇的和谐。
阿满给钱掌柜倒了一杯青桔蜂蜜水,把洗好的枇杷、青瓜、六月柿,还有一些山里的野果子,推到他面前,让他被客气。
昨晚刚下过雨,空气里还能闻见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