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瑜，何生亮？裴向阳这样的人，如何能不无奈，不心酸？凌天小时之后，有人说他本就是从军部借调过来的，也有人说他本来自山野，在人世间待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没啥意思，于是就返回山野之间，继续修炼去了。更荒唐的是，还有人传言，凌天是个返老还童，拥有驻颜术的老妖精。还有传得神乎其神的说，凌天与国同岁，退隐之后就住在京都某个不起眼的宅子里，暗中窥探天下群雄你争我斗，就像是在看小孩子打架。但是呢，不管外界传言如何，都没有说，凌天之所以杳无音讯，是因为他死了。

裴向阳对于这些传言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是，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风华正茂，肯定不会就这么消失的，肯定是去哪儿继续修炼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所忌惮。

这个年轻人，要是真的去修炼去了，那就相当于又给了他成长的机会。本就是狼群里的一只小狼崽，再过个几年，那不得成为狼群的首领？到那时候，轻而易举就能干掉裴向阳。

事实上，也却是如此。裴向阳再次见到凌天的时候，就笑了起来，笑的很无奈。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还是回来了？”

“嗯。”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于是，凌天直接伸出一只手，这个九千岁就直接跪倒在地了。

“咳咳！”在这一片死寂的院落里，凌天的威压实在太过强烈，并且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让沈家人喘不过气。

萧墨森一口气血不顺，聚集到了喉咙眼，鲜血就喷涌而出了。他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功力实在深厚，深厚到有点过分了，有点匪夷所思。自己就像只小鸡一样，任由对方摆弄。

几分钟前，还靠着萧墨森的臂膀，认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的沈夕梦，在这一刹那忍不住了，直接六神无主地大喊了起来。

沈廖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眉头紧锁，冷汗直流。这家伙居然连武协的成员都不放在眼里？凌天没来之前，他还在心里沾沾自喜，比起其他四家的人，还是自己格局大，眼光长远，知道怎么运用人脉，从而保证自己在幕城的地位。现在…沈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荒唐了。武协这个金字招牌，都没有办法保自己全家老小的姓名，更不用说稳住他的地位了。

“现在我能带走你的女儿了吧？”凌天解开自己的袖口还有西装外套，然后满面笑容地说道。

沈廖有点焦急，但又没有对策。

“爸，你救救我，我不想跟他走。爸！爸！”沈夕梦被吓得直接也跪倒在地了，向着沈廖苦苦哀求道。

此时此刻，萧墨森还在她身边跪着，浑身颤抖，上半身的衣服上，全是血迹。

沈夕梦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反应，有打算放弃自己的意思，赶紧地连滚带爬地到了他脚边，摇着沈廖的衣角，继续梨花带雨地恳求着。

当年她那一巴掌，扇得多么理直气壮？如今，大祸临头，轮到她成为这副丧家犬的模样了，轮到她丢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尊严了。

“你连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下定了决心要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重提，你不觉得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经看不清事实，没有半点同情心了吗？”过了一会儿，沈廖总算想到点说辞，于是开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凌天笑了笑，非常平静地说：“我的处事原则，跟性别无关，只跟做过的事有关系。对我好的人，自然会以礼相待，相反，有仇的，也得算的一清二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沈廖张了张嘴巴，似乎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给自己规划出了另一条路，并且到了要决定的时刻。

“我从来不收废物。”凌天伸出手，打住了沈廖：“你当年和另外四家联手，害得苏家家破人亡，现在大难临头了想要俯首臣称，主动投靠我凌某，希望我忘记你们家干过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呵，沈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有几分利用价值？那你可高估自己了！”这一番话，彻底断了沈廖心里的念想。从他联手要害沈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成为凌天的敌人。

沈廖清楚了，只能拼死一搏了，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明年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为苏家的亡灵披麻戴孝，抬棺迁坟之后，我再来告诉你。”凌天收起了笑容，眼里的杀气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沈廖。

沈廖在被凌天凝望的时候，那一瞬间，全身直接瘫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带走！”凌天干脆利落地吩咐道，转身就走了，一刻都不耽误。

人走之后，沈家客厅里一片狼藉。

沈廖战战兢兢地看着浑身都是血迹的萧墨森，满脸惊慌的众人，还有那碎裂一地的花盆，心有余悸。心里暗暗打量，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功力如此深厚？一个响指，顷刻间就能摧毁一个人？

前段时间，公孙思南喊他们几个人一起去开会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透露过，这个姓凌的年轻人，来头很不简单，并且自身实力也不俗。那会儿，沈廖还觉得公孙思南是在吓唬他们。若不是今天沈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绝对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