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沈府门前的几人沉静得不像话,沈知书望着马车的影子在长街上越拉越长,最后消失在了拐角处。
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起方才在马车里的情景,脸色泛起了绯红,得亏脸上还有伤加之夜里寒凉,不然她脸上的颜色定是要惹人注意的。
沈夫人看着她,眸中带着关切,“受伤了?”她话说得有些生硬。
沈知书点了点头,“小伤而已,今日多亏了殿下冒险救我。”
她话里顺便带上了萧续,知道如今沈夫人还是不能接受沈家与昱王达成合作关系,虽说这对他们之间的联系算不得多大阻碍,但到底是能消除便最好,索性在这种时候就带上他,让人对其多几分好感。
沈夫人难得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纵使她对昱王有再大的意见,今日却也是他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的,也保住了沈家与沈家嫡女的名声。
光凭这一点,她现在便不能再说什么他不好的言论,毕竟她也并非那般恩将仇报之人。
“夫人,这外头风大,咱们先回府吧!”李妈妈适时在其中调和说道,“大姑娘身上还有伤,得赶紧叫大夫过来瞧瞧,若再留了疤痕什么的,那可不
得了啊!”
她似是有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了些,但这也很快引起了沈夫人的关注,她目光扫过沈知书脖颈上刺眼的乌青,可想而知她是受到了何等折磨。
寒风刺骨,凌冽的雪花划过她的脸颊生疼,却也一点点抚平了脸颊上的灼烧感。
她提着裙摆上了台阶,在快要进府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她默默回头开了一眼,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随后心里有了答案。
楚泽不在,大概是跟着他家公子回去受罚了。
她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苦了他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和计划,导致他跟着受罚。
不过她也有些佩服萧续管从下属的手段,能叫人对他这般信服。
这时,已经回了王府的萧续,刚一进后院,便瞧见了坐在轮椅上正悠闲赏月的萧延。
萧延眉尾轻挑,在看到回来的人时脸上忍不住挂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那道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善,许是他本就如此。
“舍得回来了?”他话音带着转折。
萧续淡淡瞥了他一眼,深潭似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却满是冷意。
萧延似是习惯了他这幅模样,倒也不恼,只是继续道:“你这般冒险,人家可领你的情
?”
“与你无关。”
萧续一句话,直接将人给堵住,此事似乎本就与他无关,他这般在意,倒显得多管闲事了。
“我们可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兄弟,”萧延将亲兄弟三个字咬得极重,似是在提醒着萧续什么,“我不过关心一下你罢了。”
他脸上的笑过于刺眼,似乎是有意做给萧续看的。
萧续眉头紧蹙,随即快走两步上了前,他垂眸凝视着轮椅上的萧延,目光中似乎带着刀子一样。
“我记得,但也奉劝你,不要做出什么举动,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萧延只是仰着头,看着这个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面容的脸,他们二人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兄弟,有着共同的仇敌与仇恨,但他不能眼见着事情逐渐走偏,他需要在其中拨乱反正。
萧续话说罢,就直接抬步进了后院。
萧延转过轮椅,手撑着脑袋看着人走的背影,目光逐渐从笑意深沉转为平淡如常,甚至还透着几分冷漠。
“但愿事如所愿,不会叫我失望。”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散在风里愈来愈远。
屋子里,萧续换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换做一身墨色长袍才从里屋出来,他出来时才瞧见,楚泽
已经在地上跪着了。
他面不改色,甚至没有一丝惊诧,直接坐到了主位上,拿起了还散发着袅袅茶香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求公子责罚!”楚泽跪在地上,直着身子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嘹亮在屋子里回荡了好几声。
萧续看着地上的人,手搭在了桌面上,屋里染着清冷的木质香,香气叫人心里格外平静。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总有种不怒而威之感,“你且说说,为何叫我责罚。”
楚泽直立起上身,腰杆挺得直直的,“属下没有看护好大姑娘,令大姑娘身处险境,叫容湛等人得了手,也未能及时告知公子,叫公子着急,也跟着入了局,属下有罪,望公子惩罚!”
他一字一句说得不卑不亢,如若不是真心知道自己所错,今日也就不会直接跟着萧续回来了,他大概会仰仗着沈知书护着自己。
这一点,萧续自然也是知晓的,加之楚泽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他是怎样的人,自己心里最是请楚,虽说平日里性子没有拘束,但他能行至今日这个位置,也都是靠自己拼来的。
但惩罚自是跑不了的。
“你认错倒是快。”萧续嗓音幽沉。
楚泽没
吭声,是在安静等着自己的惩罚,虽说心里无惧,但一想到那个水牢,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因为水牢那泛着恶臭的泡着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