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儿很难过,以至于她在赵凌云的面前落了泪,花婶儿这会儿有一个坎她过不去,她这些年算什么呢?
赵凌云在这个时候就非常明显地,显露出他思维方式的实用性来,赵凌云都没安慰花婶儿一句,这位直接跟正伤心流泪的花婶儿说:“那你想跟他相认吗?”
花婶儿被问愣住了。
赵凌云:“婶儿,你想他跟你回大胤吗?”
花婶儿要是想这么干,那赵凌云就准备把花继忠带回去。至于已经在这边成家的花继忠,愿不愿意回去,这个现在还不在赵凌云的考虑范围之内。
花婶儿没说话,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凌云就说:“婶儿,我是就事论事啊,我的话要不中听,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有赵凌云的这句话打底,花婶儿了就有点顾不上伤心了,这位想跟她说什么?
“咳嗯,”赵凌云咳了一声,算是清一下嗓子,他小声跟花婶儿说:“小瑞子是要在军中一直效力下去的,我看我岳父大人的意思,小瑞子以后当个将军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他祖父要是投了蛮夷的人,那小瑞子的处境就难了。”
你亲祖父在蛮夷这头儿,朝廷怎么可能让你带兵?搞不好,就算江入秋力保,朝廷里的那帮老头子,都还是有可能要把花瑞
赶出军队的啊。
花婶儿一下子就沉默了。
赵凌云说:“这种事我觉着瞒不住,主要小瑞子是跟着我岳父大人的,朝廷里盯着他的人多啊。”
花婶儿又呆坐了好一会儿,抬手把眼泪擦擦干净,跟赵凌云说:“他在这边有一大家子,怎么可能跟我回去?我如今……”
“成,您别说了,我明白,”赵凌云不让花婶儿再往下说了,道:“您如今跟他什么也不是了。”
花婶儿轻轻点一下头。
她山里人,轮不上书生老爷们说的那种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的男人,她没这种福气。
赵凌云把手一摊,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您不承认,那他就不是花继忠。”
花婶儿说:“好。”
赵凌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不是说谁对谁错,就问花继忠和花瑞在花婶儿心里谁重要?花婶儿刚才那阵子的沉默,就已经是对花继忠的恩赐了,花继忠在花婶儿这儿,都比不上花瑞的一根手指头!
“他现在在钦尔沁,”赵凌云跟花婶儿说:“只要二胡争气,他以后的日子就还是安稳的,要是二胡不争气,那我想办法给他换个部落。总之,婶儿啊,我向您保证,我保他和他那一大家子的命。”
花婶儿迟疑着说:“行吗?大
老爷您已经有这么多的事……”
赵凌云冲花婶儿摆了摆手,说:“没他就没有小瑞子,他是小瑞子的亲祖父呢,咱们不让小瑞子知道这个人,但这事沾着亲缘因果呢,咱们不能给小瑞子种下个恶因,这个可不行。”
就冲赵凌云说的这几句话,花婶儿就得给赵凌云跪下磕头,非亲非故的,赵凌云能为花瑞考虑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要求他更多了。
“我再,再陪您聊聊天?”赵凌云问花婶儿。花婶儿这个模样,他不敢走啊,赵大老爷头一回见着花婶儿掉眼泪。
花婶儿说:“不用了,哈善头人死了,大老爷您不忙啊?”
赵凌云:“我还真不忙,我又不用操心哈善的丧事,他们是要把哈善理了,还是把他烧了,我都没意见。”
花婶儿:“……”
钦尔沁的人也不会问你的意见吧?
赵凌云起身要走,想了想还是又站下来跟花婶儿说:“哈善的事,是他告诉您的?”
花婶儿:“是。”
赵凌云:“您是怎么跟他说的?比如您是怎么过来的,如今靠什么过活?”
花婶儿说:“我没跟他说花瑞的事,我跟他说家里没人了,我在大老爷您这儿做仆妇,混口饭吃。”
赵凌云咂一下嘴,说:“我知
道了,您啊,小瑞子是您的命呢。”
花婶儿是没把事情想明白呢,就已经下意识地要将花瑞,从这事里摘出去了。
花婶儿的嗓子因为哭过,这会儿哑得厉害,花婶儿是哑着嗓子跟赵凌云说:“他儿孙都有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把小孙子扛在脖子上,一路颠着一路走呢,我家花瑞小时候,可没长辈这么哄过他。”
赵凌云:“唉!”
撩开帐门帘,赵凌云走到帐外,哈善过世的这天,天气还不错,地上积雪很厚,大太阳天却也是真真的。赵凌云踢一脚雪,骂了一句:“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花婶儿追出帐,跟赵凌云说:“大老爷,涂山王那边?”
赵凌云:“这仇我记下了,婶儿你放心,像涂山王这种狗东西,人不收拾他,老天爷都得收拾他。”
花婶儿小声说:“能把战俘卖到关外来,这涂山王跟蛮夷做生意,他这不是跟蛮夷勾结吗?”
赵凌云说:“他跟赵假仙儿跟蛮夷都有勾结,一对狗东西,”
花婶儿:“就没有办法治他们了吗?“
赵凌云:“治,我肯定得治这俩狗东西,等咱们忙活完了二胡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