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氏这会儿也没睡着,等着江大牛回来的当口,听见小丫鬟跑来说,沈淇跟着江月娥一起去铺子了,艾氏夫人就是一撇嘴。打发走了来报信的小丫鬟,艾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坐着坐着她就不耐烦了,坐着干等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想着到正院看看老太太睡没睡下,艾氏又跑到了正院。
老太太正拿块湿巾擦自己的拐杖呢,听见艾氏在屋外头说话,老太太就说:“我没睡呢,进来吧。”
艾氏忙在外头应了一声是,推门进了屋。看见老太太在擦拐杖,艾氏就想把拐杖拿过来,她来擦,却被老太太把手推开了。
“这种小活我还能干,”老太太说:“你怎么又过来了?老大呢?”
艾氏在老太太跟前坐下,“出门找二老爷去了。”
老太太乐了,“他还不死心呢?”
艾氏:“娘,就随岩哥儿他爹吧,他不去找二老爷一回,估计得睡不着觉。”
婆媳俩中间放着炭盆,自己待着的时候,老太太可舍不得用金丝银炭这样的好炭。炭盆里放着的炭,就是从街上买来的,烧起来有烟,味儿也有些大,但老太太和艾氏都在不乎,过过苦日子的人,没得娇气。
“岩哥儿他爹说,家里的事二老爷不能回回都不管,”艾
氏拿铁钎子拨拉一下炭盆里的炭块,让炭火能烧得旺一块,一边小声跟老太太说:“不过我想着,他去了也是白瞎,二老爷不能理他。”
“这倒是,”老太太难得的赞同了艾氏一句,说:“江二牛冷心冷肺的货,能理他才叫见鬼了。”
艾氏就笑了起来,说:“岩哥儿他爹这一回准保又得撞一回南墙,哎呀,咱们家这二老爷啊,娘,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在京城这些天冷眼瞧着,公主殿下在二老爷手里,也没讨着什么好。”
在艾氏夫人看来,赵清容过得还不如月娘呢,月娘好歹还跟江入秋儿女双全,四个孩子到了今天也还是念着她这个娘的,赵清容有什么?这位公主殿下跟江入秋做夫妻做到今天,说句不好听的话,屁都没捞着啊。
老太太冷声说:“这能怨谁?”
艾氏:“自己挑得人,这能怨谁?二老爷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了,公主殿下不又得一个人守着公主府了?”
老太太:“说的好像以前,江二牛跟她过了多少天日子一样。”
艾氏就一咧嘴,这么一想,赵清容就更惨了。
老太太看艾氏一眼,说:“你是一个人待屋里,待得不耐烦找我说话来了?”
艾氏:“瞧您说
的,儿媳是这种人吗?儿媳就是过来看看您睡下了没有。”
老太太:“你就胡扯吧,我看得明白,这个家里,就我这老婆子愿意跟你说说话了。”
艾氏:“我跟大姑奶奶也能说上……”
“呵,”老太太一笑。
艾氏就不吱声了。
老太太:“不是我要戳穿你,你一天能跟月娥说上几句话?她忙着赚钱呢,她有空陪你唠嗑?”
艾氏岔话题道:“刚才沈姑爷陪着她去铺子上了。”
老太太:“你想说什么?”
艾氏夫人:“这是好事啊,沈姑爷这是想明白了?”
老太太:“谁知道呢,总归是好事就成了。”
艾氏夫人就点了点头,两口子过日子要一直话说不到一块儿去,日子一久肯定得出问题。指望江月娥现在读书,学琴棋书画,那肯定是不成了,也就沈淇将就江月娥的份了。
“咱们的沈姑爷也是个好孩儿,”老太太说:“江二牛这辈子也干了这一件好事。”
老太太这话,艾氏夫人可不认同,老沈家是什么好人家呢?最近的一回,要不是江明月和赵凌云跑到宁国公府去闹了一场,江月娥和沈淇能到侯府来过安生日子?
“听你这话,我们月娥还什么
都做了?她身子养好了些后,就在学认字读书呢,”老太太听了艾氏的话,她也不认同,她大孙女儿不也在努力吗?你不能江月娥没能学成个才女,就说江月娥什么也没干吧?
在这个问题上,艾氏选择了退让,说:“是是,娘您说的对,是我见识浅,我说错话了,行吧?”
老太太哼地一笑,说:“你的见识不浅了,不过就是有时候想不开。”
“我怎么想不开了?”艾氏差点叫起来。
老太太:“晚辈的事情看看就行了,管不了的,江二牛的这两个闺女,你这个当大伯母的也好,我这个老婆子也好,咱们能管得了什么?”
艾氏嘀咕道:“这可不好说,明月的亲事还是您能操心的。”
“这是不操心不行了,”老太太说:“我再不操心,她就得进涂山王府的门了,能看着不管吗?”
艾氏点点头,“这倒是,老天保佑啊,咱们明月没进涂山王府的门,这世子的媳妇,就是魏相家的那个姑娘,如今落得个什么名字?毒害婆母,我的老天爷,这要在咱们江家村,这得被浸了猪笼吧?”
老太太:“是该浸猪笼。”
艾氏夫人:“我有时候就想,这姑娘可是没成亲就跟那位世子勾搭成奸的,这不是拿咱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