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早朝在细细蒙蒙中开始。
赵凌云照例跟福王站一起,连续半个月早起,福王有些扛不住了,站着打瞌睡,赵凌云的精神头看着还好,抻着个头往前头看。发现自家老丈人今天还是没来之后,赵凌云就没再往前望了,开始头微仰着,看着殿顶精美的雕花发呆。
等雨势变大,赵凌云听着殿外的雨声也快要睡着的时候,金銮殿前边响起了笑声。
这是有人在早朝上说笑话了?
赵凌云打起精神,又抻头往前看,却发现前头的众臣在谈论诗词了。
“早朝上还能谈论诗词?”赵凌云问站他和福王前头的大臣。
吏部官员曹大人站在赵凌云和福王的身前,他是这半个月来被众臣同情的对象。毕竟谁也说不准,福王爷和赵凌云要闹事的时候,曹大人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啊。
曹大人假装自己没听见赵凌云说话。
“跟你说话呢,”赵凌云伸手拍了曹大人一下。
曹大人再想装,赵凌云的第二个巴掌又拍下来了。
“大人们在说涂山王世子新作的咏春词,”曹大人只得小声跟赵凌云说了一句。
赵凌云:“谁?”
曹大人:“涂山王世子。”
赵凌云抽了一口气,赵凌
霄写的玩意儿,用得着拿到早朝上来说?
“是谁提的这事?”赵凌云忙就问。
曹大人又闭嘴不说话了。
赵凌云:“你也不知道?”
曹大人忙道:“是啊,方才我没听清。”
一直就在打瞌睡福王这时睁了眼,跟赵凌云说:“不行咱们就问啊,本王来问。”
“是白御史,”听福王要出朝班去问了,曹大人慌忙就道。
“他谁啊?”赵凌云说:“报名字。”
福王:“御史里竟然还有姓白的?”
曹大人:“……”
姓白的怎么惹到王爷你了?为什么御史里,不能有姓白的人?
赵凌云跟福王说:“站前边的人,都比他官大,他不认识也正常,大官都是不搭理小官的。”
福王便撩了眼皮,从头到脚地看了曹大人一眼。
曹大人能从王爷的目光中看出鄙夷来。曹大人就不明白了,这是嫌他官小?谁当官不是一步步升上去的啊?他今年才三十多岁,已经位列朝班了,他已经很了不得了,知道吗?!
“白生涛,”曹大人说:“白御吏名生涛,字观海。”
福王跟赵凌云说:“赵假仙儿又写了个东西?”
王爷的这句问,把曹大
人又给噎着了,他这儿正当回事了,报白御吏的名字呢,谁知道王爷压根不在乎,已经在操心别的事了。
赵凌云:“咏春词,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福王就又问曹大人:“咏春词是个什么东西?”
曹大人只得又道:“如今正值春日时节,涂山王世子在不久前的诗会上,写了一首咏春日美景的词。世子的这首词写得极好,京城都传开了,二位还不知道吗?”
福王和赵凌云对望一眼,谁他娘的会关心赵凌霄写的东西?
“只不过是一首词罢了,”曹大人也知道身后这二位跟赵凌霄不对付,于是又劝了一句:“白大人应是觉得词不错,才在方才提起,就是随嘴一提的事情。”
福王和赵凌云都没接曹大人的话,两个人动作一致的,抻着头,往前边看。
这是怎么了?曹大人心中疑惑,便也往前看了。这一看,曹大人心里就叹了一口气,忍了半个月,御史台终于对高千里下手了。
“既然已经说了要举族迁往京城,那为何到了今天,炳烈侯都迟迟没有动作?是不想了,想反悔吗?”
御史台的一众御史在向高千里发难,上头那句还是御史们说的,最不难听的一句问了。
福王小声问赵凌云:“要
这么急的吗?我父皇有催过?”
赵凌云:“没有。”
圣上最近哪有空操心高家的事情?太子的病好了?小皇孙的身体好点了吗?是谁派人去杀的葛鲁卿?皇后娘娘对福王的气消了没有?家里的事都操心不完,圣上还操心高家搬家的事呢?
福王:“那那帮人盯着高千里咬什么?高千里得罪御史台了?”
高千里在京城里连个名儿都没有,都恨不得把头埋土里过日子的人了,他还能得罪御史台这帮逮谁都咬的疯狗?
赵凌云这时又拍曹大人一下,说:“现在这个口水都要喷到高千里脸上去的老头,他是谁啊?”
曹大人:“白,白御史。”
福王:“又一个姓白的?御史台这么多姓白的呢?”
赵凌云:“姓白的把御史台给占了?这怎么可能!这狗东西就是提赵假仙儿的那个吧。”
福王也拍曹大人一下,“是吗?”
曹大人能说什么呢?曹大人只能说是啊,
在高千里被御史台众人围攻的时候,也不是没人为高千里说话,兵部的人就出来为高千里辩解了一句:“高家在玉锋关住了数代人,族人众多,要搬家谈何容易?这需要时间。还有元老太君年事已高,老太君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