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一番话说完,郑氏夫人呆愣了一会儿,面对着江明月,老夫人是目光躲闪,但很快郑氏夫人就又恼了,张着嘴似是要咬江明月。
江明月便又道:“当然儿媳年轻,不懂事,母亲,我要是说错了话,您就多担待我一些吧。”
郑氏夫人闭上了嘴。
等江明月松开了按着郑氏夫人的手,解开哑穴,郑氏夫人叫了一声后,这位就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明月,问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明月:“儿媳刚才不小心碰到母亲身上的曲池穴了。”
郑氏夫人:“什么穴?”
江明月:“就是会让母亲感觉麻木的穴位,不打紧的,母亲您看,您现在不没事了吗?”
郑氏夫人就想,我现在是没事了,可我刚才连声都出不了啊!郑氏夫人说不上来自己对江明月是个什么心情,这儿媳说的话有道理,比如她生来就是享福的人,还有她心爱的小儿子可能真的不能如她所愿,成为人上人,如今四岁的绮哥儿才是她新的希望。但是,就算认同这江明月的话,郑氏夫人对江明月的印象也没变好哪怕一点点,甚至于,郑氏夫人都不能承认,她认同江明月的话。
慈母不是这样的,郑氏夫人想做慈母,她就不能认江明月的话。
郑氏夫人闭上眼不说话了。
江明月带着花婶儿,走到卧房的外屋坐下,问花婶儿说:”这几日你还好吧?”
花婶儿小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就天天听内屋那位怨天怨地怨儿子的哭呗。”
江明月很是诚恳地道:“辛苦你了。”
花婶儿摆摆手,下巴冲内室门那里挑一下,花婶儿小声问江明月:“不用陪啊?”
江明月:“老夫人应该不乐意见我,我还是出来坐着的好。”
花婶儿:“我的主子啊,你那么说赵二老爷,那位可都没生气,这不稀奇了吗?”
江明月坐着眼皮子都没掀,小声说了句:“因为她更爱她自个儿啊。”
江明月这话说的太直接,直接把花婶儿给说愣了。
江明月笑了一下,说:“这也没什么。”
花婶儿:“还没什么?”
就郑氏夫人这样的,要不是杀人得偿命,这位为了赵安阳这个小儿子,估计就要了大儿子的命了。这怎么,和着这位对赵安阳不是最好,这位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有这样的人的,”江明月说:“在家时,想要家中长辈都疼爱自己,出嫁了想要丈夫爱自己,想公公和婆母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等有了儿女,
就又想要儿女爱自己,孝顺自己。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对她好。”
花婶儿:“这想什么好事呢?”
江明月笑道:“可她自己只要享受别人对她的好,就可以了,她不用也对别人好。”
花婶儿就在心里犯嘀咕,郑氏夫人看着也不像个疯子啊,这人真就觉得,她是天王老子的亲闺女?
“以后顺着这个跟她说话就可以了,”江明月跟花婶儿说:“不用与她吵了。”
郑氏夫人这样的人,看明白了也就知道,这人一点都不难对付了。这人最爱自己,以后这位要再为着赵安阳,打大房的坏主意,跟大房闹腾,就让她自己的利益受损,几次亏吃下来,这老夫人也就消停了。
“赵安阳回来后,回过庆宝堂吗?”江明月问花婶儿。
花婶儿:“去看了看他藏宝的地方,发了一顿火,就去正堂那里坐着等他哥了。”
江明月:“他那几个孩子,他没看一眼?”
花婶儿:“没去,绮少爷病了他都没去看一眼,就是嘴上问了一句。”
“绮哥儿得了什么病?”江明月忙问。
“着凉了”花婶儿说:“二房的男女主子都不在,下人伺候小主子就有些不用心。不过老夫人派了伺候她的两
个婆子过去了,庆宝堂这会儿是老夫人的人说了算了。”
江明月两根手指缠在一起拉了拉,没再说话,就她看来,赵安阳跟郑氏夫人是同一类人,最爱的人是自己。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母子二人调个个儿,赵安阳应该也不会出面救他的老母亲的。
不能让我活得风光尊贵,你这个儿子就没有用处。
不能让我得到这偌大的荣国公府,那就是你这个当娘的没用!
江明月挑一下眉,这对母子还真是亲生的母子,剩下的赵凌云,看着跟这对母子就格格不入了,怀疑不是郑氏夫人亲生的。
花婶儿竖着耳朵听内室的听静,听了好一会儿,花婶儿松一口气,跟江明月说:“消停了。”
江明月:“也就消停这一会儿吧,等老族长把书点出来了,婶儿你看着吧。”
花婶儿自己就是闹事的干将,可她这会儿对越国公府的事挺头疼,这一天都不消停的家,她也是头一回见。以前吧,老太太跟荣华公主处不来,也不待见江入秋,可安远侯府是荣华公主不登门,江入秋常年带兵在外,侯府闹腾的事有,但大部分时间,安远侯府是太平。你再看看这越国公府呢?
“哎呀,”花婶儿就愁道:“今天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收场哦。”
江明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