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道:
“是谁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的?”
老者身边的仆从都不敢直面他的视线,纷纷低下头去。
老者却为他们抱不平道:
“来看
孙女的是我,求着他们告诉消息的也是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干嘛为难他们,怎么了,我一个当人爷爷的,难道连来看看孙女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到最后,他情绪激动地提高了音调,问句的最后甚至像是在捏着嗓子尖声质问了。
在两人往来的时候,楼绒绒躲在云言竹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个老者。
这老人穿着读书人般的桑青色长衫,半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脊背微微佝偻,看着像是年近花甲的样子,从那张有着不少皱纹的脸上,隐约能看出他年轻时疏朗之貌,然而此刻他脸上灼热的激动却破坏了那丝儒雅,显得有些骇人。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个看起来有些普通的老者,就是云家家主云永安。
传闻中的他,从白手起家到富埒陶白,从卖烧饼的入赘女婿,到最后的扬州城第一富商,也是一位名震江南的传奇人物。
更有人说他,发家后仍不忘糟糠之妻,甚至连发妻去世后都未再有续弦,之深情令人动容,是以世人都感叹云言竹的母亲福薄命短,没有命享受这后来的泼天富贵。
这样有本事又体贴的丈夫,按理说,作为儿子的云言竹若知晓最基本的道德伦常,便是没有感天动地的孝义,至少也不该如此疏远憎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