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溪心疼的不行,见血水甚多,便把白布拆开,翻出云南白药给他重新包扎。
偏又没办法说他逞英雄,毕竟他干的就是这份活,领的就是这份薪水,只能不断嘱咐他出门在外要小心。
谢枭寒也叫她当心,“前些天见你一直在家研究那什么米线,就没与你说。外头流民入县,里头混了一伙贼人,不知道躲在哪呢,一直找不得,这些日子你和姐姐少出门,小文上下学由我来接手吧。”
云浅溪惊讶,“今儿我才买了一对母女……”
谢枭寒将晴娘二人招来盘问。
晴娘一一回答,见主君目光如炬,虽有伤但气势不减,心有惴惴,生怕被赶出去。好在问完之后就挥手叫她们休息了。
房里,谢枭寒跟云浅溪说:“不碍事,留在家里做活吧,正好你跟姐姐能清闲些。”
云浅溪给他打水擦脸洗脚。
谢枭寒忙把干布抢走,好笑,“我只是伤了胳膊,还不至于不能擦脚,平常不是嫌臭么,还不躲开些?纵是不使唤晴娘,也不需你来。”
他当即把脚擦了,趿拉着鞋把水盆倒了才回来。
云浅溪坐在床上挨着他,小心触碰他伤了的那条胳膊,埋怨声里满是疼惜,“寻常那样厉害,今日怎么就伤的这么重?”
谢枭寒敲了下她的脑门,俨然对“他不厉害”的言语颇有微词。
之所以受伤,源头还在罗县令身上。
历来新官上任三把火。
又有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桃源县的豪强富户多次与罗县令卖好试探,然而酒水宴请,娇娘美婢都不行。又见他大刀阔斧,摸不准他的脉,心含隐忧,便趁着流民入县四处混乱与他为难。今日暗处蹦出十几个蒙面黑衣,谢枭寒虽不至于力有不逮,但要护着罗县令难免左支右绌。
一时不防伤到了。
云浅溪磨牙。
谢枭寒见状就笑,“左不过是那几家大户,只待寻到他们错处,便会开刀。”
至于为何非得吓唬县令?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罗县令出身微寒,背后无靠,说到底本地豪强真不见得怕他,甚至反过来想利用钳制他。前面的示好便是如此,但发现不同在一个阵营,于是生出歹意,想着弄死换一个也许会听话。
就如上一任县令一样。
而对于小小一县令的死亡,上头不会为他细查。
“真狠啊。”
“所以要小心,这些天我当会追捕贼人,应该都会迟归。”
“那你怎么接小文?”
“接个孩子不费什么功夫,请假或是着袁斌亦或旁的兄弟就罢,总归比叫你跟姐姐去接让我放心。”
“呸,你不信我是吧?”
“没有,我是担心你们会有危险,那还不如直接砍我两刀来得痛快……”
“闭嘴不许乱说。”
“好,快睡吧。”
隔天晴娘早起做了饭,味道还不错。
云浅溪见她把自己和女儿收拾的利落,很是高兴,叫她不必忙着干活,养好身体为上,晴娘笑着应下,但手上洗衣服的动作半点没停。
谢云英把云浅溪拉过去,冲晴娘那边呶嘴,“昨晚怎么那么大动静,还把她们叫了过去?早上还接手了小文?真是哪哪都不对劲。”
之后谢枭寒会接连晚归,还有县里有贼人的事瞒不住,云浅溪便将原委说了一遍。
谢云英大惊,忙追问伤势。
早上谢枭寒穿着公服,把伤藏在衣衫下,神色如常,她都没发现!
云浅溪安抚她,“没多大事,再说他那么大人了,心里有数,还是咱们要守好家,免得让他在外面忧心她们。”
谢云英深以为然,便开始拘着可儿不叫出门了。
可儿虽然老大不情愿,但见母亲是认真的,纵然不解但也没反驳,默默遵从了。正好家里来了个年纪差不多的林霜,她很快与之熟络,玩到了一起,倒也不无聊。
县令夫人的帖子就是这时候被送到家里的。
因为知道自家男人救了县令的事,对于这份帖子,云浅溪并不算惊讶,笑着回复送帖的小厮,“定是会去的。”
帖子上约在明日。
小厮便道:“我家夫人说如今县里有些乱,为了安全,遣小人明日来接您。”
云浅溪自然不会拒绝这样周到的安排。
等小厮离去,云浅溪寻谢云英与她说:“县令夫人邀我过府,有罗幼菱在,我带可儿去吧。一来多些话题免得尴尬,二来她们两个是朋友趁此机会也能见见。再者,县衙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多少也算个世面……”
谢云英拉着她的手道:“我懂,你是为着可儿好,尽管带着去,正好我新给她做了身衣裳。”
云浅溪笑道:“把小首饰也给她戴上,马上是大姑娘了,该打扮了。”
姑嫂两个开始商量明天见客的衣裳首饰,云浅溪道:“我还当会直接给赏银呢,却不想是邀我过府,看来那罗县令挺重视寒哥的。”
谢云英与有荣焉,“反正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虽是伤了胳膊,但也与县令有了联系。”
沾了一县主官,她们家在桃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