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瞎长了一张狐媚的脸,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人家养猪还能卖几两银子,咱们家倒好,养出个叫人退婚的丫头片子!”
“倒是知道羞,还去投河呢。可你咋不跑远点,半夜里直接淹死?叫人捞上来送回家里,咱家的脸都叫你这死丫头给丢尽了!”
“……”
一大清早的,天空还泛着蓝边。
张翠兰就满脸怒容地站在灶房门口怒骂,吐沫星子四溅。
可被她骂的那个除了手脚麻利的引火烧饭,半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早就麻木了。
张翠兰是后娘,云浅溪是继女。
这两个身份的人凑在一处,风波就没停过。
当家的男人云大石站在媳妇那头,涨了她的威风。
于是自打六岁起,张翠兰进门,云浅溪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张翠兰愣是骂到早饭做好,觉得口干舌燥的。
可是云浅溪还是没搭理她。
张翠兰心头火起,伸手推搡她两把,又戳起她的痛处。
“死人啊,吱个声都不会?”
“你个没用的东西,怨不得那么好的婚事吹了,给人当妾人家都看不上你!”
刺耳的话一声声地往心里钻。
一直沉默的姑娘面色发白,被推搡的踉跄,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
“啊呀——她爹,溪丫头不会死,死了吧?”
“没,哪那么容易死?就会吓自己,往她脸上泼点凉水试试。”
“也是,跳河都没淹死她。”
恍惚间,云浅溪听见这些声音。
扰人清梦,有点烦。
她睁开眼,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大声哔哔赖赖。
映入她眼帘却是脏兮兮的木头房梁。
紧接着,一瓢冰凉的水就泼在了她的脸上。
云浅溪一激灵,“腾”的一下子坐起了身,嘴里脏话就要吐出。
张翠兰抢先一步。
“呦,还当你死了呢,没死就给老娘起来,做顿饭给你累的,你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啊?”
谁啊?
云浅溪皱眉望过去,就见一个嘴薄眼斜,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这打扮……
云浅溪顿时暗叫不好。
忽然一阵记忆强势地冲进脑海。
猜想成了现实,云浅溪整个人僵住了。
她穿越了。
这是一个不存在于历史书上的朝代,大昭。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短短十来年的经历全都是苦难。
五岁时亲娘难产而死,六岁后娘进门,开始被张翠兰磋磨。
等到张翠兰生下儿子云耀祖,她就成了全家的奴仆。
家里家外的活都要干,动辄还被打骂,时常挨饿,以至于长得十分瘦弱。
原主有一门娃娃亲。
婚事是原主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跟县城开布行的刘家老太爷定下的。
她十分期盼这门婚事。
一天天的数着日子过,希翼着未来夫婿刘文杰能够解救她于水火。
然而她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刘家那边却没有半点消息。
云大石不愿放弃有钱的刘家。
五天前,他领着原主前去刘家要个说法。
谁知刘文杰半月前已经娶妻,刘家上下全都否认跟云家有婚约。
面对云大石的质问,刘文杰轻蔑一笑。
他们家怎么可能跟云家这样的穷酸破落户结亲呢?
不过云浅溪长得好,虽然瘦巴巴的,可细细打量,仍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刘文杰就说,要是云家愿意,他可以纳云浅溪做妾。
被当众退婚,纳妾羞辱。
不过半天,云浅溪的名声就污糟了。
外人对她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
收不成聘礼,云大石和张翠兰也嫌女儿没本事,对她的态度更差。
原主想不开跳了河,被村里人给送了回来。
闺女死过一回,云大石和张翠兰却没有半点心软。
不但没有给她请医问药,而且她才在床上躺了两天,就被张翠兰给拉起来做早饭了。
原主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方才被张翠兰一推,后脑勺碰地,直接一命呜呼。
再睁眼的就是另一个加班猝死的云浅溪了。
云浅溪咬牙,心里大骂狗逼领导。
连续加班半个月,好不容易正常下班一回,睡个觉就把自己睡穿越了。
理顺了记忆,感受着身体的虚弱。
云浅溪看向身边的张翠兰和三步开外的云大石。
干不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云浅溪垂眸,一副十分好拿捏的模样。
“我没事了,我去洗衣裳。”
“这就对了,赶紧去,洗完早点回来,有好事等着你呢。”
张翠兰说得意味深长。
云浅溪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昨晚上倒洗脚水的时候,听见了他们夫妻说话,商量着把她卖了。
但面上没露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