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的人生信条,向来是别人不叫他好过,他必定不会让人好过。
他架着马到淮安郡王府,犯事的婆子被他一根绳子拖在马后颠簸,到郡王府的时候,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郡王府的门房看到裴显一脸杀气,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还是另一个人慌慌张张去通禀郡王妃。
淮安郡王本人在驻地,郡王妃和县主留在京城。偌大一个家,男主人倒是没有。
沈万千赶来的时候,郡王妃也匆匆到大堂。
“裴显,眼下已经封印,你又无拜帖,何故闯我家大门!”郡王妃十分生气。
“楚慈生呢?”裴显冷冷道。
“慈生乃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随意见你这个外男!”
“叫她出来!”
郡王妃被他的声音吓住,旋即又是气又是恼。
“裴显,你太过分了!欺负我们郡王不在家是不是!我一定要进宫去太后面前告状!”
裴显未理会她,抬步往内走,一副她不叫楚慈生出来,就自己去找她的模样。
郡王妃被他的行事惊愕住,“你站住!你站住!后院皆是女子,岂是你一个外男能闯的!我这就叫慈生过来!”
后院还有旁的姑娘,若是被裴显这么一闯,日后她们家的姑娘还要不要议亲了!
裴显脚步顿住,凉凉看向她。
沈万千立马上前,将婆子的口供拿给郡王妃看。
这一看,郡王妃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讷讷地问沈万千:“裴小姐还好吗?”
沈万千吐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具体说情况。
郡王妃吓得腿软,还是身后的嬷嬷扶住了她。
她知道楚慈生行事乖张,想弄死徐娇娇。她也默许了,毕竟是个孤女,死就死了。可她偏偏失了手,害到了裴显的心肝宝贝头上,那简直是要命!
楚慈生被一众丫鬟婆子众星捧月般地簇拥到大堂,看到母亲脸色难看,她立刻冲裴显骂道:“裴显,你敢为难我母亲!我父亲回来,定好好参你一本!”
她话才说完,被郡王妃狠狠打了一巴掌。
楚慈生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郡王妃。
“裴显,这事是慈生不懂事,但她不是有意的!眼下裴小姐无碍,咱们两家马上就要成亲家了,就大事化了吧?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慈生,不叫她再惹是生非了!”
裴显冷冷看着楚慈生,可楚慈生依旧一副“我没错”的愤恨模样。
“好。”裴显开口道。
郡王妃一喜,沈万千头皮一麻。
只是刹那间,郡王妃甚至未看清裴显是怎么拔刀的,躺在地上的婆子身首异处,血喷了一地,甚至溅到了她和楚慈生的身上。
“啊——”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大堂炸开,郡王妃被吓得面色惨白,她一个娇矜妇人,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画面!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慈生捂着嘴巴想吐,恶狠狠盯着裴显。
裴显将沾血的刀扔给沈万千,“静等郡主入府。”
他的话叫楚慈生打心底毛骨悚然,可又十分的不甘心。每每和裴显对上,她为什么都是下风!
她一定要弄死裴显!
“好,裴显,你等着吧!”
沈万千两股战战跟着裴显往回走,这跑到人家里去杀人,他家指挥使真的是被气得不轻!眼下是封印了,不然那些御史的笔墨要喷死他啊!
此事当天就有人呈报给皇上知晓,皇上用食指扣了扣眼角,骂道:“裴显这做的也太过了!怀安的媳妇多胆小一个人,肯定被吓得不轻!”
“可不是吗。”高声也跟着叹气,不着痕迹地上眼药道:“县主平日里淘气,这马上就过年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呢!竟给陛下找事!”
皇上一听,心里不是滋味。
裴显不仅让人呈上了婆子的口供,证物桂花糕,还带着一份徐娇娇的身世记录。
皇上看着徐士儒和徐刃的死亡证明,心里百感交集。
“高声!”他喝道。
“奴才在!”
“朕让你去给徐娇娇送药品,你都是白送的吗!”
伴君如伴虎,高声后背起了冷汗,“奴才确实敲打了裴二夫人一番,只是”
漏了淮安郡王府。
“好了,怀安他妻子估计受惊不浅,你带太医去看看吧。至于乐安,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让她在家里给她母亲侍疾,不许出去了!”
高声立马带太医去了淮安郡王府,将皇上禁足乐安县主的消息带到。
“什么!皇上要禁我的足?”楚慈生不可置信。
“县主啊,那徐娇娇再怎么人微言轻,也是皇上下旨赐的婚。您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了!”高声声音不由得尖厉起来。
躺在床上的郡王妃立马道:“不敢不敢,乐安不敢的。只是她太爱裴钰,眼里容不得沙子才会做下如此骇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闯这样的祸了!”
高声甩着拂尘走了,楚慈生气得砸了两个杯子。
“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闭嘴!”郡王妃一脸惨白道,“你还看不清皇上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