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娇眼看着裴显离开,她惴惴不安地上了船。那个煞星带来的心理压迫实在太强,以至于她上了船后,心都提在嗓子眼。
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船开动,徐娇娇免不得焦急起来。
“师傅,我昨日来问的时候,咱们的船不是辰时就出发了吗?怎么到现在没有出发?”
师傅哈哈一笑,炫耀道:“昨日有个冤大头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的船晚半个时辰再出发。我这又不着急的,半个时辰赚十两,大发咯!”
徐娇娇一听,心立马咯噔了一下。这个冤大头,她今早见过!
她也顾不得旁的了,拿起行李就要下船。今日不宜走,要从长计议!
岂料自己刚走到甲板上,就看到自己的好大儿带着裴钰赶到码头,身后还有一众穿着短打衣服的小厮。
“阿爹!快看!阿娘在那里!”
裴钰看到站在甲板上的徐娇娇,目眦欲裂。几步跨上船,他抓住徐娇娇的肩膀,质问道:“娇娇,你要去哪里!”
徐娇娇被他捏的肩膀发痛,“放手!你弄痛我了!”
“我不放!娇娇,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我说了我会对你好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和毅儿了吗!”
徐娇娇努力挣开他的钳制,但他失了理智,她根本挣脱不开。
“裴钰,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吵吗?”
徐娇娇的一句话让裴钰瞬间清醒。他们这是在码头,来往的行人和船上的游客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裴钰沉着脸,拽着徐娇娇的手腕,拖着她往回走。
“哎,客人,您不走啦?银子不退的哦!”船家喊道。
徐娇娇回头应声:“留着,我下次还来!”
裴钰脸色更沉了。
他将徐娇娇塞进马车里,裴毅也坐了上来。
“阿爹,多亏了毅儿我聪明!若不是毅儿想到娘亲昨晚的反常,今日阿娘就要走了!她昨晚老问我漠北和京城哪里好,还问我县主娘亲对我好不好,原来是想离开我和阿爹!阿娘真是太过分了!”
裴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也是后怕。他不可能让徐娇娇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娇娇,你为什么要走?”裴钰压着嗓音问道。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徐娇娇,徐娇娇也不心虚,直直回视着他,反而叫他心虚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走你心里清楚。”徐娇娇阴阳怪气道。左右现在已经不想要这对父子了,她也不想好言好语。
她没想到,自己今日的出走计划竟然败在儿子身上!还有那个该死恶僧!长得就一副邪恶的样子,人更是烂透了!若不是他让船家晚了半个时辰,她现在已经在江上潇洒了!
“我不是答应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吗?你就不能等等我吗?”裴钰面露痛色道。
“等?”徐娇娇冷嘲,“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娶县主为妻后吗!”
被戳中了想法的裴钰恼羞成怒,“我说了我一点也不爱她!那都是逢场作戏,权宜之计!
娇娇,我不能为了你,不管整个家啊!娇娇你一向能体谅我的难处,为何现在不能为我想想呢?你知道京城的日子有多难吗?我举步维艰,眼下更是不敢得罪县主。”
徐娇娇冷冷地看着他,缓缓道:“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窝囊而委屈了自己?”
裴钰大骇,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娇娇。
“娇娇,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了?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娇娇呢?”
徐娇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当年的自己就是看中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羞涩和稚气,答应了他的求娶。可如今呢,这个男人越发的不苟言笑,心思深城。
徐娇娇打断他的话,“你说我变了,你就没变吗?”
“我怎么变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和孩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徐娇娇被这马车颠地想吐,她从漠北来的路上也没坐过几次马车。带着孩子走的满脚都是燎泡,晚上挑破水泡,第二天接着赶路。
为了他口中的家,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可是她现在不想要了。
“娇娇,你就非要走吗?漠北有什么好的?那里苦寒,粮食又少,还时常战乱,哪有京城安定!”
一旁的裴毅拉住徐娇娇的袖子,哭道:“阿娘你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毅儿在祖母家待久了吗?毅儿只是想和祖母待在一起而已,呜呜呜!阿娘不要走,阿爹说会带阿娘一起回去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呜呜呜!”
徐娇娇看着哭喊着的儿子,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啊!他哭成这样,当娘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呢?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走了。”徐娇娇叹息道,先假意迎合这父子二人吧,无非就是让她住在小院里。她可以找这父子不在的机会跑,而且,她确实也舍不得孩子。
决定只有在下的那一刻是最坚定的,越往后,越容易动摇。
裴钰狐疑地看着徐娇娇,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样。
马车晃荡前行,徐娇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