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诚今年刚三十岁,已经能够代天巡守巡察一方,皇帝陛下对他的看重可见一斑。
如果他还能拿出眼下最有用的东西来,对他今后仕途上的帮助将是巨大的。
心头火热之余,他又开始担心陆宁说的东西有名无实,便有些沉不住气了,“陆公子,你说的城防纲要汇总,莫非是你陆家祖传之物?”
陆宁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自己用白纸裁编的小册子,一边说道:“此物并非我陆家所有。”
但他也没明说是谁的东西,见上官诚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便马上双手捧着送到了他的面前。
上官诚接过之后迫不及待地从头开始看起来。
陆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仔细的观察着上官诚的反应。
这本小册子,是他前些天在考虑陆家将来的出路时,用闲暇时间自己编写的。
要说打仗用兵这一类的,陆宁自然不是什么行家里手,但是别忘了他可是从另一个世界几千年历史中走过来的人,上学时也没少接触一些历史文献,尤其对一些战争类的东西他还非常有兴趣,所以头脑里记下了不少东西。
到了这里之后略加整理,便写成了一个小册子。
其中涉及的城防布置、粮草运输、后勤管理甚至如何团结民众同仇敌忾等几个方面的重要内容,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到的,而且还都提出了具体的措施和方案,更让人叫绝的是,每一方面还都有第二套备选方案可供参考。
所以,他不信上官诚对这东西会不感兴趣。
事实上,上官诚已经不是感不感兴趣的事情了,他只看了一页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虽说他是文官出身,可这本小册子写得深入浅出,非常好懂。
他敢断定,即便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人,拿着这本册子都能守城作战,且不会轻易丢掉城池。
更让他沉迷的是,其中的很多说法他从未见过,很新鲜。
他越看越觉得这本小册子对眼下的大夏朝来说,简单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存在。
看了几页之后,强逼着自己将视线从小册子上移开,因为送册子的人还坐在那里等他说话呢,他现在就已经有点儿失礼了。
视线是移开了,但仍旧将小册子紧紧地抓在手中,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似的,盯着陆宁看了半天,才问道:“陆贤弟,你这册子从何而来?”
能让大夏朝的被巡察御史连称呼都从“陆公子”变成了“陆贤弟”,可见这本小册子的价值有多大。
陆宁心中有数了,仍旧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上官大人,此册乃学生与鸡田县张县令张大人一并著作,来时,张大人特意叮嘱学生,定要将此物献给的御史大人。”
“你是说此册是你与那张瑞共同写下的?”上官诚很是惊讶。
据他所知,陆宁才十八岁,怎么可能会对一些事物的认知达到如此深刻的程度呢?
至于陆宁所说是他跟张瑞合著此册的事,上官诚心中是有所怀疑的,前些天,原鸡田县令史明洪被捕入狱后,对接任的张瑞,他还是做了一番了解的,从那人的书信及公函等处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相对正直,按套路做事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本小册子中那种天马行空一般的想法。
所以,他更倾向于这本小册子是陆宁主导写的。
“上官大人,我与张县令唯愿此册能为我大夏增添此许之力。”
陆宁就句话算是回答了上官诚刚才的问话。
“好,”上官诚面露喜色,“我大夏有你等智勇之士,何愁不能将那蛮夷赶出国土,恢复往日风光?不知贤弟有无兴致入仕途走一走?”
这已经是上官诚第二次跟陆宁提到让他做官的事了,这年月,做官自然是好事,有了官身,那可就是乌鸡变凤凰,不光是身份地位都会有了,甚至今后还有可能继续往上走,让陆家重回鼎盛之时的模样。
可是,陆宁也知道,自己眼下可是罪臣之后,皇帝将战争失败的责任推到靖北侯等将士身上,是为了自身的权威不受影响。
如果让陆家后人继续入朝为官,那不就说明皇帝心虚,靖北侯无过错吗?跟打他自己的嘴巴有什么两样?
何况,陆宁现在只是个秀才身份,即便是当了官,也肯定是不入流的文吏,想再往上走,是极其困难的。
还不如把这个人情用到最实际的地方。
所以,他都没做太多思考便委婉地拒绝道:“上官大人,家父靖北侯因作战不力,被圣上降罪,尸骨尚在北地,好在当今圣上仁慈,罪未及家人,如此学生还能有机会为国出力,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多想。”
靖北侯陆延年的事,满朝皆知,上官诚自然也不例外,他也知道让陆家重回官场,难度是很大的,此时见陆宁一派风轻云淡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心里还真就松了一口气,更加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识大体知进退,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前天晚上,他第一次看见陆宁时,其实心里也是蛮好奇的,都说靖北侯最小的儿子是个废物,可是从陆宁处事为人来看,外界传闻恐怕有误。
“如此说来,我大夏朝恐怕要少个能臣了,”上官诚开了一句玩笑,随后郑重地说道,“有我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