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下,程娇娥立马破涕为笑,兴奋地和青韵一拍巴掌,只差没原地跳起来,神色间哪有刚刚的委屈幽怨。
钟离殇立马明白自己这是被套路了,气恼之余,见到她高兴的笑脸,心里的不平就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等到程娇娥乐完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重新在自己对面坐稳,钟离殇才不忘正事地接着问:
“成衣铺以青韵的名义开设,酒楼以我的名义,那胭脂铺呢?胭脂铺你打算以谁的名义?”
“当然也是青韵啊!”
“不,我觉得你可以去借用一下顾紫苑的名义。”
“紫苑?”程娇娥纳闷问:“为什么?”
“你想啊,胭脂这东西,再贵,也贵不到百两,就算是走高端路线,天子脚下的百姓们咬咬牙,也都买得起,没办法像你说的成衣一样,只卖给权贵。”
“可如果你借用顾紫苑的名义就不一样了。她是顾家的长小姐,顾家在京中乃是名门望族;她又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七皇子亦是皇室宗亲,这样的身份,京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结交。”
“胭脂铺若是能以顾紫苑的名义开设,不管胭脂如何,京中那些贵
妇们都必定趋之若鹜,到时候,你不必刻意去结交她们,她们就会来主动认识你。”
程娇娥细琢磨了一下钟离殇的话,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即拍板决定找个机会去见一见顾紫苑。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就是个好时候。
一回到安平候府,程娇娥就派人以自己的名义去青衣候府中送去拜帖。
安平候和青衣候素日并无交集,门房拿到拜帖,纳闷地把它交给青衣候,再由青衣候转交给顾紫苑。
当从顾紫苑的口中,得知这位侧妃,就是在荣城几次三番救了自己女儿的“贵人”之后,青衣候立马派人去准备,要大摆宴席,好好地招待程娇娥。
是夜,程娇娥点灯挑蜡,对着安平候妃生前的画像,忙活到后半夜。
早在永城的时候,她就答应了钟离殇,要替故去的安平候妃画一幅佛像。
这段时间,她被一堆琐事绊住身,而过不久,又要马上忙于生意场上的事,算来算去,就只有这几天才有空闲时间。
看一眼已经勾勒完成的线稿,程娇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她撂下笔,把画纸用砚台压住好晾干,终于脱去鞋袜入
睡。
次日青韵睡醒时,外头的太阳已经亮起来了。她洗过手脸,推开房门准备出去打一盆热水回来时,正撞见同时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的钟离殇。
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须发斑白的大夫。
在她们隔壁房间住着的,正是一直以来昏迷不醒的虞嬛汐。
瞧见俩人沉重的表情,青韵就晓得这个大夫依旧拿虞嬛汐的病束手无策,这已经是她们到了京城之后,钟离殇派人请来的第十七个大夫了。
让下人把大夫送出去的同时,钟离殇走过来,他张着脖子朝里头望了一眼,望见程娇娥还在睡着,压低声音把青韵叫出来,提醒道:
“刚刚又有大夫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家小姐,就当今天谁也没来过。”
“为什么?”
“夫人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我怕她知道了,会因为这事儿烦恼。”
青韵歪头往虞嬛汐的房间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叹口气:“也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这些天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感觉得出来,她比在荣城的时候还心烦。”
“宫里的刘御医这段时间告假回家省亲去了,他是神医,等他从老家回来,我请他来
给夫人瞧瞧,只要他出手,夫人一定能醒的。”
钟离殇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不放心地又叮嘱青韵两句,才放青韵走,自己则是奔向书房,去忙正事去了。
青韵打水回来时,程娇娥已经醒了,正在挑选今天去顾家拜访时穿的衣裳。
顾家是大户,她又是第一次去拜访,自然慎重极了。
青韵进屋时,程娇娥正拿着两件衣裳来回在身上比划,看见青韵来,急忙问:“你看我穿哪件好?”
“我觉得这一件好。”青韵认真端详半天,指向程娇娥左手拿的胭脂色襦裙。
襦裙是程胥之前请师傅,花了小半月的功夫,给程娇娥精心定制的。
大摆的裙,若是有风吹起,它飞扬起来,会露出精绣的点点红梅,若是自然垂下,倒把那些梅花藏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露。
裙子的配色活泼又不失庄重,上襦用金线绣着一朵一朵的梅花,梅花成簇似锦,好看极了。
青韵把水盆放下,取来干净的毛巾浸湿了,递到程娇娥手上。
程娇娥洗过手脸,用过早膳,才在青韵的伺候下换好衣裳,端坐在镜子前,任由青韵把自己一头乌发梳成云鬓,又垂下
两缕发于胸前。
宝石雕成花的簪子插入鬓中,金色步摇垂下来,随着程娇娥走动叮当作响。
青韵又替她细细地画好眉眼,亦端详着镜子里精致的美人儿,问:“小姐,您觉得怎么样?”
程娇娥晃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满意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