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李狼带着韦喜买了两套干净的衣裳,让他在路上穿用。
然后又把原来的马换成了舒服的马车。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扬州。
……
在路上,韦喜问李狼:“大侠,你是奉师命接人的,因为我害你耽搁了,回去不会被骂吧?”
“当然不会。”
李狼说这话时,脑海中浮现出李灵运的身影。
坦白来讲,他没怎么被师父骂过。
真别说。
这心里竟然还真有点痒痒的。
当然,这是李狼自己的恶趣味,肯定是不能告诉韦喜的。
他自有一套说辞。
“我们这一脉是很讲究缘分。对我而言,本不过是在扬州停留,结果遇上了你,那这就是你我的缘分。所以,我师父不会骂我。”
“你师父人还怪好哩。”
韦喜一脸羡慕:“我就不一样了,我娘打小就让我做什么事都要快点。如果比别人跑得慢,就连拉屎都得掉裤裆里。”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互相陪伴。
到了锦城。
马车最终停在国公府前。
韦喜虽然不识字,可是这恢弘的府邸,以及金漆的牌匾,那不是官人大老爷才配用的么?
书上的大侠,不都是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与这样的显赫人家扯上关系了。
因为路上耽搁了太久,李狼没有过多在国公府停留。
他毕竟只是师父的徒弟,又不是师父的儿子。
在老国公面前,非要厚着脸皮喊一句“祖父”,只会让自己与老国公都下不来台,庸人自扰。
李狼顺利见到了李草芥。
这小子经过了两年多的教养,气质与神态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当初对他不太看好的老国公。
现在面对李草芥的时候,也经常会露出赞许的神色。
李草芥知道李狼是祖父给他选的师父,立刻躬身。
“徒儿李草芥,见过师父!”
李狼点了点头,将他扶起。
对于这段师徒关系,李狼打从一开始就有了定位。
李草芥是他的徒弟。
但也仅限于在他手底下学习几年。
到了年纪,就要被送到军中,最终承袭宁国公的爵位。
所以,与其说是师徒。
这其实更像是他师父口中的……人脉。
李狼教导过李草芥,等他将来起了势,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甚至可以把香火情一直续到儿子李挽的身上。
这相当于是把人情喂到他嘴里了。
不过,他的衣钵传人至今还没有着落。
这算是一件憾事。
师徒二人行过礼数,李狼把韦喜喊来,让他帮着李草芥收拾东西。
他自己则是前往老国公处,问问他老人家是否还有嘱托。
李胡看着儿子的徒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他本想着李灵运可以再来一趟的。
哪怕只是一起吃个饭也好。
可惜,大元的抵抗欲望比他想的还要顽强,李灵运暂时回不来。
李胡听了李狼所言,问他要带什么。
他思索良久,仿佛有了眉目,回屋取回了一张画纸,展开之后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农妇。
线条的勾勒十分详细,唯独就是没有画上颜色。
李狼将其收到画筒里,正色道。
“老国公放心,李狼一定将东西带给师父。”
“不用直接告诉他,”李胡笑了笑:“你只管带回山里,等你师父以后自己去找。若他将来有一天想到了我,突然发现了这画筒,就又能高兴大半天了。”
李狼听到这话迟疑了片刻。
他无法理解老国公的初衷,难道高兴的事情不是当场知道最好么?
但这不影响他照着去做。
李狼的最大优点便是,不会在自己不懂的地方指手画脚。
……
马车旁。
韦喜与李草芥互相报了姓名与家门。
韦喜虽然油嘴滑舌的,可是对于身边人是不会说谎的,更不可能平白给自己编造一个假的家世。
他是老鸨的孩子。
别人都可以觉得这个出身下贱,唯独他自己不能看轻自己。
好在,李草芥虽然生在国公府。
但是在遇到李灵运之前,他一直是和下人住一块的。
即便现在境遇好转,但李草芥没有忘记,自己一直都是草芥,这没有什么丢人的。
所以,这就不存在他看不起韦喜一说。
两个小的没有心理负担,互相揭起了自己伤疤。
反正李狼过来时,就听到了两个小东西在比惨。
一时间,他是又气又笑。
这是什么新的交友法?
等到马车上路,并且往回赶时
李狼开始思考,他要不要也去比个惨。
自己是狼娘养大的,而且不到三岁就没了娘,若不是遇到了师父,还不知道这辈子是什么样。
就在这时。
李狼忽然听到李草芥在喊他。
“师父,韦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