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奕倚靠在床榻上,垂眸看着叶清落将药水推进体内。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
君无奕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嘴唇,问道:“这是你以前生活地方的东西吗,叫什么?”
叶清落刚好把药水推到最后,她手中的动作一顿。
室内一下子变得寂静,针落可闻。
很快,叶清落拔针,重新拿了团脱脂棉摁在君无奕的胳膊上。
这一次,她没有让君无奕摁着。
因为叶清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君无奕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
“药,对你无害的。”叶清落镇定地说道。
“嗯。”君无奕应了一声。
叶清落心中微颤,她收起针筒,抬头看向君无奕,神色有些踌躇。
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好一会儿,叶清落扔掉脱脂棉,随意地说:“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本王问了,落落你会告诉我?”
“……我不确定。”叶清落摇了摇头,“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君无奕没有感到惊讶,叶清落不禁猜测很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不过,仔细想想想要不暴露,好像有点难。
君无奕根本不是好糊弄的人。
她和原来的乐宁侯府嫡大小姐相差……实在太大了。
一般人肯定是不会往
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去想。
但是君无奕就未必。
“想不起来了,很早的时候。”君无奕眼睑低垂,眸光落在叶清落手腕的深红镯子上。
叶清落惊讶地看向他:“你不觉得难以接受吗?”
君无奕可是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要不是他主动说出来,她可能还要很久以后才知道。
“不会。”君无奕轻扯了下唇角,语气透着一抹认真:“本王心悦的人只是你罢了。”
若是原来的叶清落,在嫁入王府那日,一定活不下来。
君无奕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杀伐果决。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皇兄的赐婚的确十分抵触。
所谓的昭王妃踏进王府那一刻,他就已经动了杀心。
没想到,原本的叶大小姐先一步哭闹着坠井,想着这样死了也好。
可是没有。
他的昭王妃活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却是变了一个人般,还扬言能治好他的腿,以命当赌注。
她都敢,为何他不敢?
想到这里,君无奕扯了扯唇角,勾勒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所以,他才会去远佛山求一道符。
君无奕无比认真的话,却让叶清落心头一烫。
兴许他太过病弱,哪怕刚注射了生脉进去,呼吸还是有些微弱。
放做是以前,叶清落一定会毫不
犹豫地反驳他的话,最起码要把他的话堵回去。
并且告诉君无奕这是不可能的。
她才不乐意当什么昭王妃,这个规矩如山的皇室,根本不适合自己。
她钱赚够了,就等着找个机会脱身离开京城,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可是现在,叶清落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莫名的心底涌起一股不舍。
倏地,叶清落吓了一跳,整个人惊醒过来。
她竟然有不想离开昭王府的念头。
这怎么可能?
叶清落皱了皱眉,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但很快,叶清落回过神,强压下乱成一团的思绪。
“我找到了龙脑香,需要时间制成解药,你睡一觉就好了。”叶清落霍地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君无奕捕捉到叶清落有些不知所措地神色,眼底不由流露出隐隐笑意。
看来,落落对他并不是无意。
这样就好。
虽然他从未想过放开她……
此时,外面的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一夜就过去了。
叶清落打开房门走出来,抱剑靠在外面走廊红柱闭目养神的邢鹤猛地睁开眼。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龙脑香可是有用?”邢鹤赶忙上前询问道。
“暂时没事,我要去制解药,让李管家来守
着王爷,邢鹤你先回去休息吧。”叶清落看了一眼邢鹤眼下的乌青,说道。
邢鹤是最劳累的。
来回一路的马车都是他驾车。
她和简世子还能在马车里休息。
“属下不困,王妃你快去制解药。”
叶清落见邢鹤坚持,也知道君无奕的身子好不起来,是劝不动邢鹤的。
叶清落只好点点头,转身快步朝自己的掩月院而去。
路上,叶清落遇到刚起来洒扫的下人,她拦住下人说道:“你让厨房那边熬一锅姜汤给邢鹤和简世子。”
“是,王妃。”
昭王府的下人不多,可以说的上少得可怜,但是各个训练有素。
叶清落话音刚落,下人拿着扫帚就跑远了。
回到掩月院, 叶清落关好寝室的门,直接进了药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