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控制向阳道。
这是两军此时共同的目标。
张辽领衔的三百余胡骑在疾驰。
他没有时间再去等待后续的集结了。
敌军足有两千人!
而黄芦堡的设计就不是用来防守后面的。
这些白波军可以很轻易的走后山绕到黄芦堡前,截断水源,逼其就范。
若是遇到个懦弱的守将,搞不好看到后方敌军来犯后就会直接献城投降了。
张辽不敢去赌守将的操守。
他必须赶快,赶快!
这是都督给他的第四次独立领军的任务。
而前几回,除了力擒左谷蠡王那一次外,在其他的任务中,张辽认为自己的表现都实在是乏善可陈。
故而,这一回,张辽心中始终都提起了一股气儿。
快,必须尽快,赶到黄芦岭下,不说封锁道口,起码也要让守军看到自己等人。
张辽等人在疾驰。
而另一边,白波军的五百人前锋也在飞奔。
就在他们行军出发不多会,他们便迎上了幸存的斥候。
幸存,倒不是这位斥候运气好,而是按照规定,斥候小队之间都会保持距离,就是预防被人一口闷掉,报不出信息回来。
故而,虽然迟了一段时间,但张辽等人的存在也已经暴露。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客观来讲,白波军更加占据优势一些。
因为很简单,向阳道黄芦岭的位置更加靠近太原一侧的入口,故而,即便他们晚了一些,却也依然拥有优势。
于是乎,黑夜中,一左一右两队战士们,举着火把,向着焦点所在的黄芦堡一路飞奔。
最终,就在这座堡塞的山壁之下,两拨人碰上了头。
“杀!”
“杀杀!”
本就是已经相互暴露的双方,这一见面,虽然是黑暗中看不真切,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犹豫,都是一股脑的向对面发起冲锋。
震天的喊杀与呜呜的号角同时响起,这只容四马并行的山道上,张辽一马当先,亲率众胡骑们直冲白波军的前阵。
他们挥舞马刀长矛,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胜利必将属于我等。
张辽紧握长戟,在战马与敌兵相撞前夕,猛的出手。
寒光一闪而过。
只听噌的一声,却是异变突生!
想象中的轻松破开农民军军阵,趁势掩杀场景不但没有出现,反而是己方胡骑纷纷哀嚎着落马!
“什么?!”张辽震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顿时便对身体失去了掌控。
“文远小心!”
张辽被击落下马了!
距离他两个身位后的金方严见状惊呼大喊,慌忙开弓掩护。
这也多亏两人反应都够快,这才让张辽落马后没有像身边同在前排的胡骑那样,被贼兵顺势补上一刀,带走性命。
只见张辽在地上紧急翻滚,在马蹄间侥幸逃生后立刻反身站起,再次挺枪而出
火光下张辽目光如炬,手中长戟贴着白波贼的长矛滑过,在一阵金属摩擦的吱扭声后,稳稳的戳中了那贼人的面门。
得手了!
张辽面带兴奋,正欲再战,却听身后金方严大喊狂呼,竟是叫他撤退?!
原来在后方拥有鹰目般视觉,在夜间视野更好的金方严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些贼兵,甲坚兵利,犹在我军之上啊!”
没错,不管是一汉当五胡的过去,还是一汉当三胡的现在。
汉军所持者,唯军阵严整,甲坚兵利尔。
这些装备了汉甲的贼兵,此刻在这狭窄的通道扎矛立阵,一时间竟如一堵高墙一般,横亘在张辽等人眼前。
这便是他们一个冲锋便瞬间死伤殆尽的原因。
好家伙,听着耳边的哀嚎,还有那不停惊呼倒下的胡人战友,这一下子,张辽差点都没搞明白谁是汉军了。
我方,十几人汉兵亲兵加上三百余临时征召的休屠王部游牧胡骑。
敌方,五百白波贼却俱是一身大汉标准的全身皮甲加外套铁制胸铠。
冲不动,根本冲不动!
可以说除了张辽和金方严外,他们其他人愣是打不出一点杀伤出来。
而白波军则不断挺枪向前,胡人骑手一个個哀嚎着倒下。
“稳住,都稳住!!!”
张辽一声令下,精神高度紧绷,他已经发现了危机。
身边的这些胡骑武力远不如他,不能制造有效杀伤不说,已经开始人挤人的慌乱了。
若是一着不慎,那张辽很可能马上就会面临敌军的合围:
“退,慢慢退,一起退!”
可恨,可恨啊!
主要目标失败了。
狭路相逢,非武勇之人不能制胜。
这些胡骑的素质无法与对面这些白波贼正面相抗,人数上他们也落了下乘。
失败了,失败了?
不,张辽可不是只会莽的那种莽夫:
“金方严,距离还有多少?!”
“再往后约三百余步!”
“退,继续退,我来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