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夕,那是瑞静胡言乱语!”昭乐公主慌忙辩解,“你看她已经神智不清,把自己的衣裳都脱了,她这时候说的话,如何能信?”
顾泽夕颔首,表示赞同:“昭乐公主言之有理,那就请公主做主,带臣等一起入宫,向皇上陈述瑞静公主意图谋害东胡侯夫人一事。”
痛打瑞静这条落水狗,昭乐公主自然乐意,忙不迭送地同意了。
她命人把瑞静公主胡乱裹好,一起朝宫里去。
临上马车前,她忽然想到,她刚才不过三言两语,顾泽夕就相信了她,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中,并非毫无分量?
她就知道,不可能有人不对金枝玉叶动心。昭乐公主心情大好,含情脉脉地望了顾泽夕一眼,方才上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宫,把御书房挤了个水泄不通。
昭乐公主故意命人放开了瑞静公主。瑞静公主当着皇上的面,飞快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扭着腰肢又唱又跳。
众人想笑又不敢,忍得相当辛苦。
皇上惊得摔了砚台,起身时又撞倒了笔架。
黄公公慌忙大喊:“来人,快给瑞静公主把衣裳穿上!”
穿上有什么用?穿上她还脱。
黄公公没了招,只好把她捆成了粽子。
皇上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顾泽夕看向了昭乐公主。
只这一眼,就让昭乐公主心花怒放,添油加醋地向皇上禀道:“父皇,瑞静她不学好,竟弄了个阴阳壶,打算给东胡侯夫人下药,结果却弄巧成拙,自己把加了料的酒给喝了,然后就成这样了。父皇,瑞静身为公主,不想着如何帮父皇笼络人心,却意图加害朝廷命妇,真是罪该万死,父皇您一定要严惩她。”
蠢货!皇上暗骂一声,问道:“她下的是什么药?”
“刺格图,嘿嘿,父皇,儿臣下的是刺格图。”瑞静公主傻笑着,自己回答了他,又把昭乐公主一指,“皇姐太狡猾了,她怕自己手粘灰,非让我用我舅舅剩下来的刺格图。不过皇姐答应我了,只要苏芩秋在赏花宴上脱了衣裳,她就把我舅舅放出来!”
“瑞静,你又胡说八道!”昭乐公主怒斥。
皇上点头:“她中了药,所说的话自然作不得数,一切等她清醒后再说。来人,传太医。”
很快,当值的太医尽数赶到,依次给瑞静公主诊了脉,最后一致得出了结论——
“皇上,瑞静公主的确中了刺格图。这种药,源自西域,乃是术士催眠时的必备物,一经服用,不但举止不受控,且会控制不住地口吐真言。”
倘若这是其他西域药物,太医们或许辨不出来,但催眠术曾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他们人人都熟悉得很。
朝臣们再也忍不住了——
“敢情瑞静公主说的都是真话?当真是她和昭乐公主合谋,要害东胡侯夫人?”
“好歹毒的心思,竟敢谋害朝廷命妇!”
“皇上,两位公主心思歹毒,胆大包天,绝不可轻饶!”
上奏的人越来越多,个个义愤填膺。
昭乐公主手脚发冷,脑子嗡嗡作响。他们在说什么?刺格图还有这种功效??那她带瑞静面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此时没有这些朝臣在,父皇一定会偏袒她,可现在文武重臣都在,她肯定完蛋了。
母后还打算拉拢朝臣,建议父皇为她赐婚呢,这下也泡汤了。
昭乐公主越想越心凉,面色灰败。
顾泽夕低头,掩住了微翘的唇角。
皇上果然顶不住压力,怒斥昭乐和瑞静:“不争气的东西,身为公主,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瑞静,你自食其果,是咎由自取!来人,把她送去淑妃宫里,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儿!昭乐,你怂恿瑞静,罪不可恕,还不赶紧给东胡侯夫人赔礼道歉?”
昭乐公主干出这种事,就只是赔礼道歉而已?朝臣们个个不满。但皇上护犊子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知道抗议也没用,只能默不作声。
然而饶是如此,昭乐公主仍然不干,竟一言不发地扭头跑了。
皇上有几许尴尬,打着哈哈对苏芩秋道:“昭乐这是知错了,害臊了。”
苏芩秋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皇上言重了,臣妇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公主何错之有?”
皇上面色一僵。
顾泽夕假意斥她:“昭乐公主只是现在不给你道歉,又不是一辈子不给你道歉,你岂能对皇上无礼?”
皇上被他这话架住,只得道:“宁远侯说得是,三日之内,朕必让昭乐去向你赔罪。”
苏芩秋这才罢休,勉强说了几句“皇上公允英明”之类的话。
从宫里出来,拓跋绵一剑劈断了道旁的树枝,大骂皇上昏君。
顾泽夕担心他祸从口出,赶紧安抚了他几句。他也恨皇上纵容子女,但他能怎么办,难道谋反吗?
等他安抚好拓跋绵,再去寻苏芩秋时,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他只得先去找沈留白,让他尽快把苏芩秋和安哥儿都约出来。
沈留白不负他所望,第二天就把苏芩秋和安哥儿约到了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