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秋顺着朱勇所指,朝驿站门口一看,那里竟停靠着好几辆宁远侯府的马车,而马车旁,背对着他们,玉树兰芝的男人,正是顾泽夕。
“走走走,快调头,千万别让候爷看见了!”苏芩秋迅速缩头关窗。
不就是候爷让夫人来鄂州的吗,这好容易追上了,怎么却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朱勇满头雾水,但还是遵从苏芩秋的命令,马上让车队调了头。
直到折返回小县城,苏芩秋见没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让朱勇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朱勇很是不解,特意来问苏芩秋:“夫人为何要躲着候爷?”
因为……如果她跟顾泽夕一起出现在鄂州,万一被人认出她是顾远风的前妻,一定会让他很尴尬。
而她,不想让他尴尬。
他是年少成名的大将军,保家卫国的勇士,万众眼中的英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他成为他人饭前茶余的八卦话题。
这些自然不能说给朱勇听,苏芩秋只能朝顾泽夕身上推:“其实这是候爷的意思,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她都不敢问的事,朱勇自然也不敢再多问:“夫人莫怪,是属下多嘴了。”
苏芩秋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又道:“你盯着点驿站,等候爷他们走了,咱们再出发。”
朱勇应下,派遣人手去了。
三七叫了热水上来,伺候苏芩秋沐浴更衣。
苏芩秋趁机问她:“三七啊,李贵和长戟,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三七很为难:“只能喜欢一个吗?不能全喜欢?”
苏芩秋吓了一跳:“不行,挑男人不是挑衣裳,咱可不兴多选。”
三七想了想:“那奴婢再等等吧。”
“等什么?”苏芩秋很好奇。
三七嘿嘿一笑:“等夫人跟候爷生了小世子,奴婢就挑一个。”
等她跟顾泽夕生小世子?那恐怕要下辈子吧?死丫头,居然搪塞她。苏芩秋气得不理她了。
他们在客栈过了一夜,天亮后不久,朱勇便来回报:“夫人,候爷一行已经离开驿站了!”
“那我们赶紧出发!”
苏芩秋一声令下,朱勇马上命人套车,一行人很快再次踏上旅程,抵达了驿站。
驿站果然已经没有了顾泽夕的身影,只有几辆满载药材的马车,停靠在院子里。
马车旁,几个奴仆打扮的人,正在围殴一名高鼻深目的男人——
“敢编排风少爷的药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跟他废什么话,现在就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胡说!”
男人毫无招架之力,但在挨了几拳后,忽然一扬手。
一阵黄烟过后,短衫男人们纷纷捂住了眼睛,惨叫连连。
男人撩起袍子,挨个地踹:“敢打你爷爷?你们才是不要命了。”
苏芩秋噗嗤笑出声来,激动的泪水却盈满了眼眶:“师傅!”
赫连鲲抬头看见是她,张口就骂:“滚,老子没你这种徒弟——”
正骂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带着几个奴仆,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给我把他抓起来!”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挥手,几个奴仆马上冲上前去,扭住了赫连鲲的胳膊。
古环?苏芩秋认出了他来。上一世,她被关在地牢里时见过他,那时他跟在顾远风身边,俨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此时的古环,应该已经在为顾远风做事了吧?
苏芩秋冷冷地开口:“放开他。”
“放开他?你可知道他得罪了谁?”古环鼻孔朝天,“我们风少爷的药田产出的药材,他居然敢说有问题,这是他自己讨打,怨不得别人。”
“风少爷?哪个风少爷?”苏芩秋问道。
“宁远候的亲孙子,顾远风!”古环得意洋洋,“夫人,我看你穿得还算齐整,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不知道我们风少爷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不然风少爷跟宁远候告个状,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亲孙子?”苏芩秋忍不住笑了,“是你给顾远风封的亲孙子吗?我跟候爷连儿子都还没生,哪里来的亲孙子?”
什么跟什么?古环的脑子打了结,半天都没转过弯来:“你没儿子,跟我们风少爷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
“告诉他,我是谁。”苏芩秋对朱勇道。
朱勇马上上前,道:“这是宁远候夫人,顾远风的祖母!”
古环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真是不要脸,居然冒充宁远候夫人。宁远候刚从驿站走,你如果真是宁远候夫人,怎么没跟他一道?”
“行,就算我是冒充的吧。”苏芩秋耸了耸肩,“动手。”
被戳穿了身份,反催他动手了?古环哈哈大笑,示意手下马上解决赫连鲲。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朱勇和李贵带着一众侍卫,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几个奴仆打翻在地,救下了赫连鲲。
一眨眼,被反剪住胳膊的人,变成了古环。
古环登时变了脸色:“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敢冒充宁远候夫人,还敢跟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