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祥低声补充道:“姑娘果然敏锐,这段时间宋玉清与宋振昊不仅冷淡,反而多次频繁出入与吴家有关系的商号。属下觉得此事可疑,便暂时暗中盯着他们。”
林若萱闻言,心中疑虑更深,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如今看来,宋玉清和宋振昊不仅有嫌疑,更有可能参与了其中。”
“宋振南入狱对他们似乎反倒是一件好事,难道这场灾祸是冲着宋振南而来?甚至连婉儿的失踪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顾南渊目光一沉,随即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会多安排人手暗中跟踪调查他们,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林若萱抬眸看向顾南渊:“多谢你。”
顾南渊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跟我不用说这些。”
牢狱内。
宋振南和林若巧被分别关在相邻的两间牢房中,隔着木栅栏依稀能看到对方。
京兆尹大人站在牢外,冷冷地扫视着他们:“本官已将此案的证据递交上去,若五日内仍无新证据,刑部便会根据现有证据给出最终判决。你二人,好好做个心理准备吧。”
话音未落,京兆尹拂袖而去,留下林若巧瘫坐在地,目光茫然,眼中涌现出掩不住的恐惧。
她攥紧手中的粗布衣袖,靠近栅栏,轻声对着隔壁牢房的宋振南说道:“他们若真这样判,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曾做过那样的事,可如今竟要因此被定罪。”
宋振南靠近栅栏,听着她的话,心中隐隐作痛。
他望向林若巧那苍白的脸庞,轻声安抚道:“若巧,你不必担心。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的。如今你什么也不用想,只需静静等待,林家和你的姐妹们肯定都在想办法。”
林若巧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声音低弱而哽咽:“你不明白,这样的等待……叫人多么害怕。”
“我还没看到若萱出嫁,没看到她和大姐姐过幸福的日子,也想能与我爱的人携手,看遍山川大河,行侠仗义。可如今,这一切离我越来越远了。”
宋振南听着她的话,心头一酸。
他默默握紧拳头,眼神中透出隐忍的痛楚。
他一直知道林若巧是个纯真的姑娘,心中怀揣着对自由的憧憬,却不料会因这桩冤屈被困于牢中。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越发坚定,缓缓开口:“若巧,你放心。你所说的那些心愿……我会帮你一一实现。”
林若巧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与期盼,轻声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护着我?如今你我已被视为嫌疑人,他们眼中,我们是无法脱罪的,你还怎么护着我啊。”
宋振南轻轻摇头,低声道:“若巧,世事本就是如此阴晴不定。只要你能平安脱身,我自会以命相护。”
可林若巧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太注意他说的话。
她自己说着说着就累到睡着。
半夜时分,牢狱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火把在长廊上偶尔发出“啪嗒”的声音。
宋振南坐在冰冷的牢床上,默默看向隔壁的林若巧。
她因疲惫而入睡,呼吸平稳,眉头却仍然微微皱着,似乎连睡梦中都带着不安。
宋振南看着她那疲惫的面容,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与决然。
他轻轻起身,朝门口的狱卒示意,压低声音道:“去通知京兆尹大人,我有要事相告。”
狱卒闻言,稍显惊讶,但看到宋振南神情坚定,也不敢怠慢,立即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京兆尹匆匆赶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直直地看向宋振南:“宋公子,你半夜唤我,莫非是要坦白什么?”
宋振南抬头,目光坚定:“大人,我愿自首。是我杀了吴清弗,之前不敢承认,只是因为心生畏惧。然而这确是我一人所为,与七姑娘毫无关系。”
京兆尹闻言,眼神中掠过一丝讶然,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既然如此,你可知你今日认罪,将如何判罚?”
宋振南点点头:“我明白自己将会承担何种后果,但我绝不允许这罪责落在旁人身上,七姑娘是无辜的。她从未涉足其中,是那个婉儿胡编乱造,将她卷入此案。”
京兆尹微微眯起眼睛,默默打量着宋振南片刻,心中早已明白了几分。
宋振南此番自首,显然是为护七姑娘脱罪。
然而,这样一来,案件便可尘埃落定,而他也可向顾南渊和林家有个交代。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淡淡一笑:“既然宋公子承认罪行,那本官自会秉公处理。宋公子,这份罪状便由你一人承担,你的认罪书会在明日递交刑部备案。”
宋振南面色镇定地低头拱手,表示接受,随即被捕快押回牢房中。
翌日清晨,京兆尹大人早早来到顾府,心中已将各种应对之辞盘算周全,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他在前厅等候片刻,便见顾南渊从廊下缓步而来,衣袍简洁清雅,神色沉稳如常,目光扫过京兆尹,略一颔首道:“大人今日一大早便前来,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