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叶丽儿第一次称呼她为母亲,叶丽儿出生以来一直都是李蓉掌控着整个尚书府,“母亲”这个称呼都是叶丽儿用来唤李蓉的,而对于吴秀云她从来都是直接喊名字,要么就称吴秀云为“喂”。
等到吴秀云将自己的权力拿回来的时候,叶丽儿也直喊她大夫人,称呼她为母亲倒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这叶丽儿难道经过这一次的打击,还能彻底的醒悟认清自己的局势不成?
吴秀云同叶星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眼神中读出了不可思议,叶星辰用玩味的眼神看向叶丽儿,她倒想知道,一个人真的能够瞬间的改变自己的所有吗?
她对于叶丽儿的称呼愣神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你既然唤我一声母亲,那我便对你嘱托上几句话。如今的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管好还是不好,中间会遇到什么样的故事,都是你个人的造化,尚书府能送你的也只是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去觉悟吧。嫁进御史府之后你便是个大人了,言行举止切记要处处合规矩,切莫失了分寸,让人家觉得我尚书府
连个小丫头都调教不了,让人笑掉大牙。”
吴秀云对叶丽儿说的话可以说是十分的直白,不夹杂任何的个人情感因素,明明白白的在告诉叶丽儿今日的结果都是你个人的咎由自取,你嫁过去若是失了规矩让人笑话,可不要赖到尚书府,更不要赖到我的头上。
两个人都是人精,这样的话一点既透,叶丽儿自然是知道吴秀云对自己有多讨厌,本身倒也没抱什么期待。
“母亲的教诲女儿无比谨记,女儿出嫁之前未能在母亲面前尽孝实在是不孝顺了。母亲放心,女儿定当走好自己的路,绝不叫旁人笑话了去。”
照叶丽儿的性子绝对是即便是自己在御史府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回来寻求帮助的她自己要做的便是怎么受了委屈怎么找回去。
“如此便好,我就知道妹妹肯定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叶星辰适时的插话道。
叶丽儿和叶星辰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了一番,然后互相别过了眼,相看两不厌,两人只怕是越看越厌烦。
一旁的喜婆婆都愣住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尬尴的嫁人的现场,整个屋子里笼罩着不知
名的低气压,若不是新娘子穿着喜服,她只怕是来到了衙门的会审现场,这个二小姐平日里在家中究竟是如何跟父母相处的,怎么能把自己的大喜之日搞得这么的僵。
“好了好了,这新娘子同家人之间的体己的话也说完了,赶紧盖上红盖头,且不要误了吉时才好。”
喜婆婆为了让这种气氛赶紧升温一点儿,干脆直接把红盖头拿了出来,在她看来估计双方都不想再说什么了,与其大眼瞪小眼,倒不如直接盖上红盖头眼不见心不烦。
将红盖头一遮,叶丽儿这就要马上出门成为别家人了,她还想掀开盖头再看一眼尚书府,再看一眼李蓉,却不想被叶星辰一把拦住,“大喜的日子,这红盖头盖上了,就只有新郎官能掀开了,妹妹可不要坏了规矩。”
无奈,叶丽儿就是在这么急促沉闷的氛围下,坐上了属于自己的那顶粉色的轿子。
因为是纳妾,而且是一下子娶两个,武进只需要在家中等着轿子落地就好,何况御史府也不想大操大办,直接从侧门将人接进来,拜个堂、行个礼,走个过场也便完事了。
天很冷,
阴沉沉的,路很滑,好几次因为轿夫没有踩稳,叶丽儿险些磕到轿门上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叶丽儿以为会是武进过来扶自己下轿,却不想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将自己扶了出来,进屋之前,她问了句“你家少爷呢?”
旁边的小厮说少爷在前厅陪客人喝酒呢,还请新夫人自己进屋歇息吧,叶丽儿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这是被冷落了,但是既然嫁都嫁了,又不能现在反悔,只好让丫鬟扶着自己进了屋。
从进屋那刻起开始等,一直等到蜡烛都快烧尽了都不见武进的身影,叶丽儿到现在盖头还没掀开,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但是武进还没来,她就不能自己擅自的揭开盖头。
“小姐,别等了,我刚刚打听过了,新姑爷刚才去了春香阁的花魁那儿,那边的屋子蜡烛都已经熄灭,咱们也收拾一下,休息吧。”
叶丽儿呆愣了一下,随后一把扯下了盖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总不好叫丫鬟留在这里看自己的笑话,叶丽儿便把人打发走了,自己呆坐在床上,她在想自己梦想
中的出嫁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大婚当日家里没有一丝的喜庆的气氛,本以为嫁过来会好一些,却不想洞房花烛夜自己一个人要独守空房,堂堂的尚书府的二小姐居然没有比过一个春香阁的花魁,这要是传出去她岂不是要被多少人笑话。
叶丽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机关算尽,与武进暗度陈仓最终会换来这样的下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叶星辰,若不是叶星辰,自己会因为出嫁没有嫁妆而被迫答应那样屈辱的条件,换来自己没有多少人祝福的婚礼吗?
说到嫁妆,叶星辰说替自己备好了,可叶丽儿当时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