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结时,假山当中忽然传来脚步声。俞临辞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假山门口。他稍稍整理一下衣服,缓缓举步,往正房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着俞临辞就要回来,即使柳执初心底有再多的话,也只能闭嘴不说。她气馁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心里却是不忿,琢磨着该怎么劝说赫连瑾,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带自己去假山里看一看。
毕竟俞临辞,是赫连瑾在大俞朝里最大的敌人。那座假山当中,也一定掩藏着他的秘密。
若是连俞临辞的秘密都弄不清楚,赫连瑾便要处于被动了。柳执初怎么也放心不下,无法让事情变成那种情况。
俞临辞的身子骨,似乎已经十分衰弱。回房之后,他晃晃悠悠地上了床,直接便睡下了。
很快,俞临辞的呼吸就变得均匀。柳执初稍稍松了口气,从藏身的地方探出个头,悄悄看了俞临辞一眼。
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俞临辞的表情也是痛苦的。他皱着眉头,纤细雪白、宛若白化蜘蛛关节一般的手放在胸口,无意识地抓紧。
这样的痛苦,怪不得俞临辞会睡得如此之浅。就连刚才自己发出的一点
小动静,都让他清醒了过来。既然这样,那不如……
柳执初微微眯起眼睛,眸间闪过一抹沉思。赫连瑾回眸看见柳执初的神色,心底便知道她又有了什么主意,轻声道:“柳执初,该走了。”
“不,先不走。”柳执初很快便想到了法子,轻声道,“赫连瑾,再等等。我要看看,俞临辞的身子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你——”赫连瑾拧眉。尽管心底不赞成柳执初的大胆,但不可否认的是,柳执初说的事情,的确也让他极是在意。
思索半晌,赫连瑾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默地坐在原地,等了下去。
柳执初微微抿唇,无声无息地从腰间拿出一只瓷罐,还有两粒丸药。她将丸药分给赫连瑾一枚,示意他吃下后,自己也拿了一枚服下。随即,她拿起那只瓷瓶,抬手在瓶口轻轻闪动。
一股奇特而馥郁的香气,瞬间在殿中蔓延。俞临辞模糊的哼了一声,片刻后,眉头便放松了几分。那只攥在胸前的手,也放下了。
见状,柳执初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来,整个人的脸色都放松了不少:“赫连瑾,好了。”
“什么好
了?”赫连瑾蹙眉,想想刚才柳执初所做的一切,忽然了然,“你……给俞临辞用了迷药?”
柳执初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去看看俞临辞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
话音未落,柳执初嗖地一下跑到了俞临辞身边,抓起他的手腕,认认真真地把脉。
赫连瑾憋了一肚子的教训想说,但看着柳执初如此认真的模样,顿时就说不出什么了。
良久良久,他叹了口气,决定等回去以后再好好教训教训柳执初,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安全为上。
柳执初攥着俞临辞的手腕,起初表情还算正常。然而,等她真正探明了俞临辞的脉象后,眉头立刻皱得紧紧的,许久都没有说话。
看柳执初半天不肯开口,赫连瑾忍不住问:“柳执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嗯……的确如此。”柳执初沉默片刻,蹙眉放下俞临辞的手腕,“这个人,早就已经不该活在世上了。”
不该活在世上?她的意思是,俞临辞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俞临辞现在分明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时常因身体不爽而折磨下人!
赫连
瑾沉声道:“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仔细些。”
“好。”柳执初点点头,解释道,“我先前曾同你说过,俞临辞身上的问题不是受伤,而是中毒。他身上中的毒十分厉害,此时已经侵入肺腑,药石罔救……而且,他其实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药石罔救了。”
赫连瑾眸色冷了冷:“既然俞临辞几年前就已经药石无灵了,那么现在,他怎么还能强撑着活下去?”
这一点,也是柳执初的疑问。她低头看看俞临辞那苍白又隐隐露出狰狞的面容,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明白。按理说,他早就该死了。之所以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只怕也是因为,他用了什么秘密的法子吧。”
秘密的法子……也是。事到如今,唯有这个说法可以解释俞临辞的情况了。
可是,俞临辞到底是用了什么呀的方法,才侥幸活到了现在的?赫连瑾眯起眼睛沉思许久,忽然说道:“山洞!”
“嗯?”柳执初一时间没跟上赫连瑾的思维,“什么山洞?”
“外头的山洞。”赫连瑾肯定地道,“俞临辞的身体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按理说,他
连一步多余的路都不该走才是。既然如此,他刚才又为什么非要去外头的山洞一趟不可?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山洞里藏着对他十分有用的东西!”
这话十分有理。柳执初连连点头,期待地看向赫连瑾:“那,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那座山洞里到底藏着什么?”
赫连瑾拧眉,原本想要回绝。然而转念想了想,他终究还是点了头:“也好,那就去看看吧。”毕竟……俞临辞,是他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