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执初笑眯眯地点头：“那是。我的运气，向来都是不错的。”

“是啊。你当真是我的福星……”赫连瑾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柳执初脸色不对，不由蹙眉，“柳执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的脸？我的脸色怎么了？”柳执初抬手，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等到赫连瑾的回答，她头忽然一晕，眼前昏花片刻便一片黑沉，情不自禁地倒了下去。

记忆的最后，是赫连瑾焦急的脸，还有声音急切的低呼：“柳执初——”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执初缓缓醒来。她刚一清醒，嘴里就泛起了一阵苦涩，不由厌恶地蹙眉，转头含糊嘀咕了一声：“我不要，拿出去！”

“柳执初，别闹。”赫连瑾沉静的声音随即响起，微寒，“这是弥补血气亏空的药物，是你必须要吃的东西。”

他的语气，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柳执初皱了皱眉，忽然感觉有点危险，便配合地没有再挣扎。

赫连瑾便接着一勺一勺，行云流水般地将药汁全部灌到柳执初口中。柳执初被苦得不停咧嘴，忍不住道：“赫

连瑾，这药怎么这么苦！”

“苦么？”赫连瑾沉声，“我还以为，苦涩至少比疼痛好忍受。你既然能忍受疼痛，应该渐渐也会习惯这些苦药的。”

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柳执初嗫喏了下，有点心虚。但赫连瑾的语气落在她耳里，实在是分外的让人不爽。柳执初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道：“赫连瑾，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弄出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儿，我都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赫连瑾恰好喂完了药，将空碗放到一边。他冷冷地看着柳执初，沉声问，“柳执初，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居然连几天前的事都不记得。我问你，你在出发之前，都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怎么回事。难道赫连瑾他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了？柳执初眼神闪烁了下，言不由衷地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柳执初！”赫连瑾低喝，“别装傻充愣的。你先前是不是用自己的鲜血做药引，炼了药给我？！”

“我……”柳执初听得瞪大了眼睛，惊呆了。她忍不住抬手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执初的反应，几乎就是承认了。赫连瑾忍不住冷笑一声：“哼，果然如此。——方才我请了大夫来，大夫一眼就看出你血气亏虚的事情，还说你最近曾经多次大量失血过。然而你为我喂血的事情，却是只有一次，最近也未曾受伤。既然如此，你一定是在馆驿那里，拿自己的血为我炼制了暂且压制蛊毒的药物。是不是？”

“我……”柳执初嗫喏了下，没敢抬头看赫连瑾。该死，这人怎么能猜得这么准，就像是亲眼看见了她的所作所为一般。

出发之前，柳执初的确是担心赫连瑾的蛊毒会在路上忽然发作，便特地为他炼制了一些解药。只是没想到，她的血气会因此而亏空得这么厉害，甚至到了莫名其妙当场晕倒的地步。

柳执初酝酿了一会儿，顶着赫连瑾的神色讪讪开口：“这……赫连瑾，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会羸弱到这个地步。不过你放心，我往后一定会吃好增补血气的药，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拖累你的。”

赫连瑾看着柳执初心虚的表情，原本压在唇边的许多教训话语，一时间也说不

出了。

“我不是在为你晕倒的事情，而苛责于你。我也从未觉得，你对我来说是个拖累。”赫连瑾叹了口气，无奈道，“柳执初，我是希望你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你明不明白？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

柳执初想要争辩：“可是……”

“够了，没有可是。”赫连瑾眸色微沉，语气不悦，“若是连你自己都不爱护你自己的身子，还有谁能帮你去爱护你的身体？总之柳执初，你不必说了。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只是要你记住我说的话，仅此而已。”

“我……好吧，我知道了。”柳执初无奈，只能低头答应，“往后我不这样做了就是。”

“嗯。”赫连瑾神色和缓了些许，“你能答应就好。往后，我不希望再看见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了。”柳执初表面上点头，虚心接受，实际上却有些不以为然。当然，她不会蠢到在赫连瑾面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赫连瑾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你昏迷了七八个时辰，眼下已经是第二天了。”

“什么，我居然昏

迷了那么久？”柳执初愣了下，有些不敢置信，“我这一次居然晕得这么厉害。”

赫连瑾冷哼：“原来你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亏空了多少？得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还不算晚。走吧，下楼先准备一下。一会儿你上了马车，我再带你去休息。”

“哦。”柳执初乖乖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院外，柳执初一眼看见，有许多女人站在院子里，有些已经收拾好包袱、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