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柳执初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至于具体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一时间却有些想不上来了。
柳执初咳嗽一声,刚想跟柳承说自己忘了对方的身份。冷不防手臂一痛,竟是被赫连瑾警告地捏了一把。
“赫连瑾你——”柳执初心里有气,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赫连瑾背对着柳执初,压根没能看见她的视线,淡淡道:“柳世子,你口中的柳姑娘,已经不是柳府的千金了。眼下,她是本王的王妃。”
柳承闻言一愣,神色尴尬地没有说话。这时,方太傅恰好看向这边,笑吟吟地问:“柳世子的才情一向不错,可想出了什么好词佳篇没有?”
柳承松了口气,冲方太傅拱了拱手:“劳太傅挂怀,在下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诗。”
“无妨。不过,世子可得尽快想想了。”方太傅笑着说道,“眼下,这作好诗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柳承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片刻后,他琥珀色的眸子一亮,扇柄一敲掌心,道:“在下已经得了一首诗。”说着,缓缓念了一首七言。
柳承的诗循序渐进,第一句只
是比其他人的诗水平稍好。然而接下来的三句,却是一句比一句要好。最后一句更是点出了诗眼,将整首诗的水准都拔高了不少。
方太傅听得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不错,着实不错。柳世子作诗的水平,当真是更胜从前了!”
柳承微微一笑,谦逊道:“方太傅过奖了。”
尽管他嘴上自谦,然而他作诗的水平,却是人人都听得出来的。场上的闺秀们,一个个几乎都将惊艳赞叹的视线落到了柳承身上。而那些还没写出诗作的贵公子们,看柳承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好诗,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班门弄斧。
柳执初微微蹙眉。面对眼下的情形,她心底多少有些不乐观。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若是方才柳承还没写出这首诗来,她还能先声夺人,在众人面前抢一个好彩头。然而现在,柳承已经拿出了一首好诗。接下来除非她能拿出比柳承诗作好上几倍的诗词来,否则,这群人大概是不会认为,她的诗词能够拔得头筹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该上场还是要上场的。若是她上了场,或许还有几分赢面。但若是她连上场都不敢,就连这
几分赢面,也只会都没了。
柳执初深呼吸了下,从赫连瑾身后缓缓步出:“方太傅,我的诗也作好了。”
柳承怔怔地转过头,视线复杂,在柳执初身上定格。柳执初被他看的蹙了蹙眉,直直地盯着方太傅。
方太傅却没注意到柳承的眼神,闻言一喜,当即点头道:“很好。其实,老夫也早就期待着六皇子妃的大作了。既然六皇子妃已经得了一首,那就让咱们长长眼界吧!”
“长眼界不敢当。不过是有损各位清听罢了。”柳执初随意客套了一句,清清嗓子,开始念诗,“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柳执初念的,是一首《摊破浣溪沙》。上半阙一念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惊艳得窒住了。安岚更是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她,完全忘了反应。
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柳执初身上。柳执初深吸了一口气,又沉声念到:“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杆。”
一首词念完,所有人的呼吸都惊艳到窒住。就连赫连瑾看向柳执初的眼神里,也多了
几分莫测。
方太傅愣了半晌,回过神来,立刻抬手用力拍起了巴掌。
被方太傅的动作一带,其他人也纷纷鼓起了掌。一时间,掌声响彻整个梨园。
柳执初淡淡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从她拿出这首词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首词只会赢,不会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跟柳承打个平手——毕竟刚才柳承诗作的水平,她也是看见了的。
“好,好啊。”方太傅欣慰点头,“想不到六皇子妃居然能写出如此惊艳的诗作来。”
柳执初微微点头:“方太傅谬赞了。”
“不,这决计不是谬赞。”方太傅摇头道,“你这首诗,简直是惊才绝艳。只是……”
方太傅顿了顿,微微拧眉,神色似是为难,“柳世子写的诗,句句都是写荷花本身。而六皇子妃的诗,却更多地着墨在了赏荷之人身上。如此一来,柳世子的诗,就比六皇子妃你的诗作,要切题不少了。”
柳执初蹙眉:“也就是说,我的诗作不如柳世子。这场诗赛的赢家,还是柳世子了?”
她倒是不在乎别人对这诗作的褒贬。反正她信手拈来的都是名句,根本就不需
要旁人的承认。只是这样一来,那幅山河宴图岂不也就旁落到别人手里了?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方太傅摇头,表情更为难了。捏在胡子上的手指几度加力,简直恨不得要把胡子捏断一般,“这……谁输谁赢,实在是难以判断啊。”
柳执初微微拧眉,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柳承默默看了柳执初一眼,忽然开口道:“这一场比试,还是六皇子妃的诗作更加清新脱俗些,在下甘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