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南地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太子带兵一举拿下禹城,乘胜追击半月后又占领了南夏的潍城,并在近日里将企图绕后偷袭的南夏皇子俘虏。
局势逆转,南夏领兵之人恰好也是他们的太子,得知弟弟被俘,马上派出礼部官员交涉,准备拿谢景之交换回他们的皇子。
战局迎来转机,北越上下一扫之前的颓势,朝堂上的阴郁气氛也好转了不少。
皇帝看着战报,心中思绪万千,无法言说。
艰涩道:“好啊,好一个太子。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裘大人站在玉阶下,颔首说道:“皇上,南夏如今正准备议和,微臣以为,该抓住眼下的大好时机,尽快与南夏谈妥议和的条件。以防夜长梦多。”
“爱卿所言有理。”
皇帝也主张议和,三言两语间便把事宜全权交给了礼部官员。
退朝前,工部尚书又站出来呈报了一封奏章,喜气洋洋地禀道:“皇上,万佛寺偏殿已经全部修筑完毕,请皇上一观。”
皇帝龙颜大悦:“当真?好啊,拖了这么久总算是落成了!”
官员们跟着皇帝,纷纷笑着附和,皇帝翻阅着奏章,突然心血来潮。
“南地捷报刚刚递来,大佛寺便落成了。必定是天佑我北越!朕应当亲自去大佛寺进香祈福,保我北越天下太平!”
“皇上圣明——”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
起身后,有个官员贼眉鼠眼四下看看,低着头呛咳声说:
“之前工部督查万佛寺一事,迟迟没有个进展。如今七皇子一经手,倒马上就建好了。可见七皇子对皇上的命令,是多么的看重,事儿办得又快又好。”
此言一出,引来不少人在底下附和:“但凡是皇上派发下来的事,七皇子无不恭谨,实在叫人佩服。”
傅意欢谦卑地往后作揖,温声道:“各位大人过誉了,不过在其位谋其职,都是应该的。”
皇帝笑着说道:“这次的事,老七的确是办得不错。你礼部的差已经误得很久了,该回去当值,就回去当值吧。”
“父皇——”
傅意欢还未开口,站在前头的另一位皇子便焦急地开了口。
他便是顶替了傅意欢礼部官职的五皇子,他好不容易在礼部站稳了脚跟,哪里肯挪窝,一山不容二虎,若傅意欢回来了,他在礼部的势力便会被削弱。
傅意欢走出队伍,颔首作揖,说道:“父皇,儿臣这些日子在工部,和尚书大人及工部其他官员,学习不少。儿臣斗胆,想继续留在工部,为父皇效力,礼部的事,还要麻烦五哥继续代掌。”
傅意欢既然都这样说了,皇帝自然顺水推舟地应下。
大手一挥,赏赐了傅意欢不少东西。
早朝过后,傅意欢周围簇拥了不少官员,贺喜讨好,曲意逢迎。
人群后,有一人垫着脚尖,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头挤,却总是被人挤出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宫道这么宽?硬是要往我这里走!”
被挤着的官员骂骂咧咧地收拾衣袖。
马文谦看了眼他官服的颜色,忙弯腰作揖,“是下官莽撞,请大人恕罪。”
官员背手看他,长哦了一声,“我当时谁,原来是今年连中三元的修馔大人。修馔大人也想见七皇子殿下?您就别想了,殿下每日那么多政务,哪里有空见你一个六品小官。”
马文谦脸色铁青,垂着头目送那官员离去。
他上了马车,扬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心里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马文谦的状元府还在修建中,他眼下还是和薛又宁住在侯府边上的逍园里。
他下朝后一脸阴沉地回到府中,薛又宁便觉得不对,就问了一嘴。
马文谦顺势道:“眼下七皇子势盛,我看岳丈大人应该也是与七皇子交好的,我身为侯府的女婿,自然也想帮一帮父亲,可惜七皇子身旁有太多的人,我实在是无法接近……”
薛又宁为难的摩挲着手指。
她明白马文谦的意思,但她也未必能劝得动薛蟾。
马文谦见薛又宁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心急。
“宁儿,你可听懂为夫的意思了?”
“我入朝已经有近两个月了,却连金銮殿都进不去。如今整日在衙门里看那些史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想让你穿上一品夫人的诰命服,一刻也等不及了!”
“可……可父亲未必肯听我的话。”
“那就去找母亲看看。你不是说了她往日很疼你的么!”
马文谦不断给薛又宁施压,他已经越来越后悔和薛又宁的这段关系。
本以为这个女人能帮到他什么,可这么久过去了,她除了在床上有点用处,别的地方根本就是个累赘!
他好不容易甩了那个累赘,又娶了这个,他如何能甘心。
薛又宁咬了咬牙,“我、我去试试吧。”
翌日,薛又宁跟着众人来到饮绿轩请安,散去后没多久,她便独自折返了回来。
“母亲,宁儿有一件事想请母亲的示下。”
谢见微靠在静枕上,好脾气地点点头,“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