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派人来把这个门砸开,可就有失体面了。”
没过多久,门后才传来动静,谢见微好整以暇地等了半晌。
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中年女人凶巴巴地说道:
“你是谁啊!做什么老是敲我家的门!赶紧走,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说罢,她飞速想要关门,却被谢见微牢牢按住,轻而易举地推开。
女人看着迈进院子里的谢见微,明显慌了。
“你干什么!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谢见微示意毓秀将女人擒住,慢悠悠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找到了通往后门的路。
窄小的院子一览无余,薛蟾让裴温堵在后门口,脸色铁青。
谢见微慢悠悠走上前,嗓音清冷,“二爷不是应该到万佛寺督查新修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院有个婆子开门说,这是她的家,让我滚出去。我怎么不知道二爷除了侯府,在外还有一个家。”
薛蟾额上微微有些冒汗,沉默了许久才道:
“晏晏,你听我解释。”
“先带我看看吧,二爷精心藏着的人。二爷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马上年节了,放着新姨娘在外头,我怕旁人知道了还要说我善妒小心眼。”
谢见微自始至终都没有冷过脸,薛蟾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烦躁。
谢见微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薛蟾眉头皱着,跟着她来到前院。
被毓秀压制的婆子一脸紧张,“爷……”
“你进去,把人喊出来。”
薛蟾扶着额沉声说道,婆子连忙点点头,冲谢见微鞠躬见礼,不敢再冒犯。
薛蟾:“晏晏,进屋说话吧,外边风雪大。”
谢见微走进了正房里,炭火烧得很旺,屋内一点也不冷,两边分别有两间小屋,虽然小但十分精致,五脏俱全。
她在外间的桌上坐下,正观察时,婆子扶着一人从里间出来了。
外室身形消瘦,看她的眼神像小鹿一样胆怯,刚迈出里间就给谢见微跪了下去。
轻声说道:“给夫人请安。”
“叫什么名字?”
“妾身名叫……隐娘。”
“隐娘?没个正经名字?”
她抬眸小心翼翼看着谢见微,颤声道:“妾身自小无父无母,漂泊无依,姓名早已是身外之物。幸得郎君垂爱,得一栖身之所,这名字是郎君所赐……夫人若觉得不好,恳请夫人再赐妾身姓名。”
“罢了,既然是他给你取的,就这么叫着吧。”
谢见微示意她起身,对那婆子说道:“把你家主子的东西收拾收拾,待会儿随我们一道回府。”
“晏晏!”
薛蟾猛地站起身,他对隐娘喝道:“你们先回房里去。”
随后拉着谢见微走到侧屋中,低声下气地说道:“晏晏,你听我说,你没必要接她回去,我只是看她可怜才给她置办了这个住处,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带她回去。”
“是吗?”
谢见微啧了声,淡淡道:“那二爷可真无情。”
薛蟾咬了咬牙,“你若不高兴,我改日给她一笔银子,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
谢见微表现得十分惊讶,“二爷这是什么话?二爷拿我当什么人了?”
“毓秀,赶紧去催催隐娘,收拾了东西回府去了。”
谢见微制止了薛蟾继续往下说,她平静地说道:“二爷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结这些,不如赶紧想想如何堵住郎中大人的嘴吧。”
谢见微笑容轻蔑,“也亏二爷想得出这个主意,郎中大人竟也愿意配合你。”
真是一丘之貉。
薛蟾站在原地,被臊得抬不起头来。
隐娘很快收拾完东西,老实地跟在谢见微身后。
谢见微叫裴温将马车赶来,示意隐娘上了她来时的那辆青蓬小轿,缓缓往侯府行去。
毓秀坐在谢见微身侧,脸色很不好看。
她打量着谢见微的侧颜,口中嘟囔:“薛蟾真不是东西,那人才走多久,便找了个和她差不多的。”
谢见微看向毓秀。
“你也觉得,隐娘和薛盼盼长得有些相似?”
毓秀点了点头。
谢见微若有所思,隐娘隐娘,突然出现的外室,又碰巧和薛盼盼长得有几分相似。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谢见微扶着额,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不可能的,她那天明明是亲眼看着薛盼盼下葬的。
而且薛蟾有什么理由废这么大的功夫,帮薛盼盼假死?
兴许是她想多了。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隐娘被婆子搀下轿子,看着眼前巍峨的府邸,眼底满是向往和希冀。
管事的跑上前来见礼,“给夫人请安!这位是……?”
他打量着隐娘,目光微妙地瞟着谢见微的表情。
谢见微表情平静,“她是隐娘,往后就是府上的隐姨娘,你去禀告太太一声,让太太分个院子出来给她住。”
管事瞠目结舌。
二爷不是出去办公事了吗?怎么突然带回来这么一个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