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没察觉到王妃的不对劲。
他扶着额闭上眼,对王妃说道:“若薛蟾是来要和离书的,就给他。”
事到如今,计较这些都是无用的。
王妃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丫鬟领着她来到前堂。
薛蟾冲她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康王妃上下扫视着他,眼底带着审视、震惊和浓浓的憎恶。
她克制地压下这些情绪,问道:“你来做什么?”
“王妃害死我妹妹,盼盼的尸身已经下葬了,往后就和康亲王府再无关系,请王妃写一封和离书,也好了结这一桩孽缘。”
康亲王妃冷笑了声,“在你看来,轩儿和薛盼盼的事,是孽缘是么?”
“难道不是吗?”
薛蟾冷着脸。
这些时日里发生的所有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傅轩和薛盼盼的纠缠。
康亲王妃身子发抖,她道:“和离书我可以给你,但我要问你一件事。”
“您说。”
“薛家寿宴那天,后来出事了,你在哪里?为何会那么迟才赶过去?”
薛蟾一愣,康亲王妃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他心里也有些打鼓。
“我那日便解释过了,我在府上巡查,后来得知消息才赶过去,王妃为何要问这个?”
康亲王妃此时的头脑无比的清醒,她瞬间捕捉到薛蟾眼里的心虚。
怒火噌地涌了上来。
“奸|夫|淫|妇……”
“您说什么?”
薛蟾并未听清,康亲王妃大吼道:“你休想要什么休书!那薛盼盼已经下去陪我儿去了!她生是我儿的人,死是我儿的鬼!”
这对兄妹乱伦的狗男女,休想让她成全他们!
薛蟾脸色阴沉,“王妃,您下令杀害我妹妹的事,如今已是板上钉钉。若您再不识趣,那我只能冒犯您了。”
“什么?”
康亲王妃愣了下,“什么叫板上钉钉,我、我根本就没有下过这种命令!我怎么知道是谁杀了她!”
“就在今早,大理寺已经向皇上递上奏章。您身边的婆子亲口承认,是您下令杀了她。”
薛蟾:“想必再过不久,对您的处置就会下来了。王妃,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您动手之前没有想过吗?”
康亲王妃跌跌撞撞,摔倒在丫鬟的怀里。
薛蟾低声威胁,“王妃,所以还请您乖乖地将和离书写给我吧。”
康亲王妃眼里闪烁着泪光,恨意和决绝一闪而过。
她推开丫鬟站起身,往屋内走去,“你跟我过来。”
薛蟾跟着康亲王妃来到屋内,王妃摸出笔墨纸砚摊到桌上,将笔递给了薛蟾。
“本妃不会写和离书,你来写,本妃来签。”
薛蟾不疑有他,脱了大氅挂到一旁,磨墨提笔写了封和离书。
他直起身子,正打算挥干墨迹让王妃签字按下手印,忽然间觉得头皮发麻。
薛蟾下意识地转过身,康亲王妃反手握着簪子,狠狠朝他心口捅了过去!
“畜生!你下去给我的轩儿偿命去!!”
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吼叫声,顿时大骇。
“不好!”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众人涌入里间,只见康亲王妃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发了疯似的狂笑。
“死!都去死!你们一对奸夫淫妇!下去给我轩儿赔罪去!哈哈哈哈哈!”
薛蟾满头大汗靠在桌子旁,胸前插着一根簪子,双眸紧闭生死不知。
丫鬟愣怔半晌,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
“王妃又杀人了!!王妃杀人了!”
……
广阳侯府
毓秀快步闯进里间,大声说道:“夫人!不好了夫人!”
谢见微放下手里的绣品,拧眉朝她看去。
毓秀喘了口气,“二爷在康亲王府,被康亲王妃拿簪子刺进心口,生死不知!”
“什么?”
谢见微脱口而出,神情错愕,她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她愣了许久才问:“薛蟾死了么?”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二爷已经被抬回来了,正在房里,已经有不少太医来了。”
谢见微下了地,换了身衣裳往前院走去。
薛蟾院子里全是府上的人,以薛贤齐为首的小辈站在廊下,薛又宁哭得十分伤心,陈姨娘捂着肚子悲痛欲绝。
见谢见微来了,纷纷颔首见礼。
谢见微扫了她们一眼,冷着脸道:“哭什么丧?二爷还没传出有事,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挨了呵斥,薛又宁等人才讷讷停下了哭腔。
薛贤齐只是红了眼睛,他抱拳说道:“母亲,父亲遭此横祸,康亲王府欺人太甚!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妃蓄意杀人,在场的许多双眼睛都瞧见了,皇上是不会徇私枉法的。”
谢见微走进屋中,孙氏坐在桌旁哭得伤心,谢见微并未上前安慰,先是去问了薛蟾的情况。
太医跟她来到外间,孙氏马上走了上来。
太医:“太太夫人放心,好在员外郎大人在冬日里穿得足够厚实。簪子虽然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