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走到窗下,确认四周无人,又将薛蟾拉进里间,低声问道:
“他看清你的脸了没有!”
“应该没有……”
薛蟾坐到床边,手捂着脸,“当时我是背对着他,把他推倒就从后窗翻走了。”
孙氏反复抚着胸口,“还好还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薛盼盼故意勾引的你!”
“她勾了我不假,但我总觉得那时不太对劲。”
薛蟾抬起头,五指下眼神狠厉。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可也没有急色到这个地步。
“娘,让府医给薛盼盼看过没有?”
“谢见微找人给她把过脉了,身上的伤势不要紧,她本人也好好的,没中过什么药。”
孙氏真恨不得拆了薛盼盼身上的骨头。
去除了外物原因,归根结底就是薛盼盼勾引薛蟾犯错!
孙氏在薛蟾身边坐下,冷声说道:“蟾儿,等她嫁去康亲王府,你就当从没有和她有过过去。”
“齐哥儿大了,知道孰轻孰重,薛盼盼已经没有用了。”
薛蟾抓着脑袋沉默了许久。
孙氏看他不说话,瞪大了眼睛,“蟾儿,你在想什么,你不会还想着往后再和她来往?”
薛蟾咬紧了牙关,他的确厌烦了薛盼盼的愚蠢,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是若真让他与薛盼盼断了,薛蟾仍觉得可惜,最重要的是——
“薛盼盼知道的太多了,若是断了,保不齐她狗急跳墙会说出些什么。”
别的不提,薛盼盼可是知道,谢见微的孩子是他让稳婆掐死的。
她和自己的苟且她不敢说,这件事她必定敢。
若让谢家知道,他也完了。
薛蟾和孙氏明说了此事的利弊,孙氏怒极反笑: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着她……都是你!非要说与她是真心相爱,要留她一条命!如今闹成这样,你说说要如何收场!”
薛蟾问道:“王府那边可有说傅轩的情况,他何时能醒来?”
“没说,他若死了才好!”
他们谁也不敢赌傅轩有没有认出,那个男人就是薛蟾。
薛蟾并未言语,若是傅轩死了,康亲王府一怒之下杀了薛盼盼,倒正好解决了她。
……
黄花梨木马车停靠在谢府门前。
门房看着那顶上的夜明珠,还心想是哪家贵人。
一看马车上下来的人,连忙打醒了打盹的同伴。
“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去!咱们三姑娘回来了!”
谢见微望着谢府的门匾,眸色微微颤动。
她上次来时,谢府是一片废墟。
皇帝为了搜寻谢家通敌的书函,连谢府的围墙都敲倒了。
谢见微踩着青砖,绕过穿堂,一路来到前院抱厦里。
没过多久谢夫人就闻讯赶来,牵着她的手坐下道:“怎么这会儿来了?你府上的事都料理完了?”
前两日薛老太太的寿宴,谢家自然也派人去了。
只是谢见微宴席上过于繁忙,根本没来得及和家里人碰面说话。
谢见微:“世子现在还没醒,康亲王妃让人将薛盼盼的院子看守起来,府上的下人都不准进出。”
“真是荒唐……这个年岁竟然还会搞出这种事。”
谢夫人看着她道:“你回来住些日子也好,万一傅轩死了,康王夫妇两个都是有病的,保不齐迁怒侯府,把你也清算在里头。”
“我就不住了,我出来办事,顺道来看看您。”
谢见微温柔问道:“娘,您身体怎么样了?爹爹,大哥二哥,还有妹妹们,都还好吗?”
“好着呢,你大哥去京营里了,你二哥让户部郎中请去给他家公子看课业,你两个妹妹倒都在,我方才让人叫她们过来了。”
谢夫人催促侍女去看看两人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抱厦外婆子就进来传了话,两个小姐来了。
谢见微有些紧张地站起身。
暖帘被掀开,两个姑娘一前一后走进屋中,年长些的亲热上前牵住谢见微。
“三姐!上次宫宴没能和你说上话,前儿薛老太太寿宴你还不理我,我可生气了。你若没好东西哄我,我可不理你!”
老四谢梨及笄三年了,谢家姑娘都不急着往外聘,谢梨现在还在和定亲的未婚夫培养感情。
谢见微笑着点头,“都带了都带了,你拿回去慢慢拆。”
谢梨眼睛亮亮的,牵着她的手便不松了。
这时,后面的谢无忧哼笑一声说:“她不理咱们才是谢见微呢,自从她嫁去广阳侯府,你看她什么时候想起过我们谢家人,也就受委屈的时候,才会回来卖惨,回回都让大哥为她跑东跑西……”
谢夫人眼珠一瞪,“谢无忧!你在胡说什么!还不跟你姐姐道歉!”
“我才不呢!”
“臭丫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
“我本来就不想见她,是您回回都让我来!”
谢夫人气得脸红,抄起果盘里的橘子就要砸人,谢见微连忙阻拦。
等安抚好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