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就是阖宫夜宴,旨意递到了广阳侯府。
恩准广阳侯夫妻,薛蟾和谢见微等人一同前去。
宫宴前夜,谢见微正在整理明日要带去的东西。
两个小皇孙的虎头荷包,汗巾,还有两件一模一样的红色棉服和鞋子。
毓秀扎起一个不轻的包裹,提了一提,为难地说:
“夫人,这么些东西,就算能带进宫,也不好拿吧,太惹眼了。”
谢见微也觉得为难,她本来只是想绣两个荷包。
可是一想,新的一年应该要换红衣图个吉利,就又加紧做了棉服。
既有棉服也要有新鞋,去邪迎新,平平安安,就又纳了鞋和鞋底……
这思路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谢见微:“先带去吧,不然就先找到长公主,让她帮了送。”
一想到明日就能再见那两个孩子,谢见微很快便睡熟了。
翌日,接连下了数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官府派人清扫了路上的积雪,专门革出一条路,供给今日进宫赴宴的朝臣。
天色渐晚,街道上张灯结彩,一辆辆马车停靠在皇宫角门旁。
广阳侯府的马车也在其中。
薛蟾先走下马车,随后转身扶着谢见微走了下来。
谢见微一袭宝蓝色吉服,头戴发冠,满头珠翠端庄娴雅。
她样貌是一等一的出挑,气质出尘,甫一出现,便有不少人上前来攀谈。
薛蟾与有荣焉,一一和上前来恭维的同僚谢过。
一同跟来的薛盼盼艳羡地看着谢见微。
孙氏瞥见她的眼神,看着谢见微酸不溜丢地说: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广阳侯打发走一个朝臣,听了这话看过来,哼了声说:
“你是要好好看看。看看人家蟾儿媳妇是如何与这些命妇来往的。再看看你,可有人来和你说话。”
孙氏铁青了脸。
广阳侯心道可惜。
薛蟾比他有福气,娶到了这么个体面媳妇。
广阳侯提步离开,孙氏气得在原地大口喘气。
总算熬过了奉承的官员及其家眷,进了宫里,薛蟾领着薛贤齐去了男眷待的地方。
谢见微借口更衣躲开了孙氏和薛盼盼。
她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寻来一个宫女给了一锭银子。
“劳烦你,若是长公主来了,请告诉她谢姑娘有事寻她,在这里见面。”
“好的夫人。”
宫女欠身作揖离开了这里。
谢见微静静地等了须臾,忽然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
“谢姨姨!”
她心尖一动,循声看去。
小鱼儿身着金红双色龙纹锦袍,头上戴着束发金冠,红色抹额,白皙粉嫩的面容,葡萄大的黑眼珠,贵气得像从年画上走出来的娃娃。
“谢姨姨~”
小鱼儿确认是她,兴奋地张开手飞扑了过去。
只是出来散散步就见到了谢姨姨。
他和谢姨姨可太有缘了。
谢见微心口怦怦跳,一时也忘了在宫里,蹲下就想接住他。
可一双手从侧面伸出,拦下了小鱼儿。
“殿下,这是在宫内,人多眼杂。”
谢见微抬头看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正警惕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她感到男人愣怔了一下,身上的敌意隐隐有些消退。
小鱼儿扒在凌南胳膊上挣扎,苦着脸说:
“凌叔叔,我就抱一下,一小下!”
凌南抿了抿唇。
谢见微冷静了下来,她莞尔道:
“小鱼儿乖,我上回送你的手环还在么?”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
小鱼儿激动地站定,举起胳膊给她看:“姨姨,在这里!我一直一直有带在身上!”
草茎编成的手环依旧光洁如新,看得出小鱼儿十分珍视。
“手环还没彻底变黄,那我算是做到了和小鱼儿,还有渊哥儿的承诺了。”
谢见微抬起手掌,小鱼儿红着脸和她击了一下掌。
忽然想起:“谢姨姨!我哥哥,哥哥还在房间里呢!”
他从凌南胳膊底下绕了过去,牵起谢见微的手。
“姨姨,哥哥也想见你,我们去见哥哥好不好?”
“这……”
谢见微看了眼凌南,凌南道:“东宫附近没有多少宫人,我可以带夫人从后门进去。”
他的态度和之前反差甚大。
谢见微心生狐疑,暂且按下不表,叫毓秀拎起了包袱跟上。
小鱼儿牵着她走在前头,好奇地回头看那个大包袱。
“谢姨姨,包袱里是什么呀?”
“都是给你和渊哥儿的东西,等到了宫里再给你看。”
“好耶!”
小鱼儿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头上金冠顶上的绒球晃来晃去,可爱得紧。
谢见微笑弯了眉眼。
东宫里,傅平野和渊哥儿‘密谈’结束后,正准备叫上小鱼儿去御前请安。
却被太监告知,小殿下出去散步了。
傅平野无奈地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