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姓傅吗?
此话一出,傅东篱下意识地看了眼为首的大汉,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傅?
这些人本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儿,傅东篱一手抓住马缰绳,忽地一甩鞭子,马受惊吓,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奔着路中间的几个大汉冲了过去。
“快,抓住她!”
傅东篱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放手,死死地勒着马缰绳。
马奔跑着,连带着马车东倒西歪,傅东篱也跟着左右摇摆,脸色霎时难看。
但因为傅东篱猝不及防的举动,中间的几个大汉分别向道两边躲闪,躲闪不及的也被撞飞了去。
将还真的让傅东篱闯了出来,但十几个山匪回过神,跟在后面就追了上来。
傅东篱害怕极了,手中的鞭子一刻都不敢停,颠得她七荤八素。
“你现在站住,我饶你一条小命!”
傻子才会站住。
傅东篱拼命地驾着马车往前跑,但她没驾过车,好几次险些被甩了出去。
“姑娘,小心前面!”
汀兰喊了一声,傅东篱才看见山道前面的斜坡,说是斜坡,却也只比悬崖峭壁缓一些,仍旧陡峭。
但已经来不及了,马嘶鸣了一声,紧接着因为惯性,马连带着车和人一起滚了下去。
尘土飞扬,等十几个山匪追上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跌入谷底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咱们还追吗?”
为首的山匪看着坡下已经散架的马车,脸色微沉。
“沿路下去搜,雇主交代了,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汀兰从顾不得自己额头还在流血,拼命地将傅东篱从车下拽了出来。
此时傅东篱气息微弱,浑身都是伤,紫菱色的衣裳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也都是伤,不停地往外冒血。
汀兰豆大的泪珠滚落,“姑娘,你别吓奴婢,快醒醒!”
傅东篱头本就昏沉沉的,被这么一摇晃,顿时‘呕’了一声,吐了一地。
汀兰破涕为笑,刚要说话,就被傅东篱揪住了衣襟。
“汀兰,走现在就走,此地不宜不宜久留。”
那些人既然知道她姓傅,说明肯定是受人指使,故意埋伏在此地等她的。
既是如此那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这里太危险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找过来。
夜色下万籁俱寂,山中时不时地响起哭嚎般的风声。
汀兰搀扶着傅东篱,步履维艰,走了一个多时辰,其实也没多远,很快身后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找到了,人就在前面!”
傅东篱想要动,但是浑身疼得厉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汀兰,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走吧。”
汀兰哭得厉害,“不,姑娘,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说完这话,她将傅东篱放靠在树干旁,然后自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瞪着追上来的山匪。
“你们敢伤害我家姑娘,我跟你们拼了!”
然而几个山匪只是哈哈笑了几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汀兰才冲过去,就直接被一脚踹飞,为首的山匪手中的宽刀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声音冰冷。
“小丫头,不是爷几个心狠,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等到了地府,记得冤有头债有主,找你该找的人。”
傅东篱咳了两声,看着眼前的山匪,“好汉既如此说,可否告知想要杀我的人是谁?”
“到了阴曹地府,我也好知道找谁报仇。”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拖延时间,便是知道了,你也报不了仇。”
山匪头目说罢,冷笑一声,手中宽刀高举,直取傅东篱咽喉。
铮——
尖锐的剑鸣声响起,裹挟着一阵罡风,刚刚已经绝望之下闭眼的傅东篱睁开双眸。
玄衣少年背对着她,墨发用白玉簪挽在脑后,身姿修长,月色倾泻在他身上,宛若神祇。
山匪头目被他的剑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刀都险些掉在地上,声音恼怒。
“你是什么人?”
少年却没说话,只抬起左手,朝十几名山匪勾了勾。
“艹!”
山匪头目这些年在落草为寇,便是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
他气得唾了一口,紧接着朝众人喊了一声。
“兄弟们,都给我亮招子,让这狂妄小贼开开眼!”
十几人直奔少年面门而去,招招狠辣,奔着少年命门而去。
傅东篱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生怕因为自己,反而害得少年失了性命。
刀光剑影,树叶簌簌落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山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树林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少年持剑回头,双眸璀璨若星河,宛如琉璃,睫毛浓密卷翘,肌肤细如美瓷,鼻梁高挺深邃,嘴唇殷红,有着少年独有的纯粹,却又多了几分沉稳内敛。
傅东篱被汀兰扶着起身,她声音有些虚弱地看着少年道谢。
“多谢恩公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