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虎失望离去,不知死活地和安岚拼起了酒。
不多时就喝的酩酊大醉。
安岚似乎挺喜欢她,邀请她以后常来家里玩,不用翻墙那种
陈知安捡了把椅子。
躺在上面看着孤独杵在角落的藏书楼,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双眸眯起
大哥今天没有下楼。
或者说。
从昨夜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下过楼
先前大宗师们离开后,陈知安站在楼下问陈知白要不要下来。
陈知白推开窗户,笑着说他不喜欢热闹。
只遥遥饮下半杯酒。
就算是也喝过一场了。
陈知安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因为每次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大哥哪怕不吃,也会持书坐在一旁,那温和眸子里的光,几乎要溢出来。
他或许喜欢清净,却并不排斥热闹
呆呆看了许久。
陈知安起身径直向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在陈留侯府最左侧,是一座古旧的独栋小楼。
只有二层而已,并不算高。
陈知安站在楼下。
忽然想起好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登上过这座楼。
不只是他,家里其余人好像都从没有上来过。
仿佛这座古旧的小楼,是独属于陈知白的。
刚踏上木阶,陈知安就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好似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面临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恐惧,如同脚下生根,竟让他不敢再踏上第二步。
“知安,你想上来吗?”
就在他犹豫时,手握书卷的陈知白推开二层楼的门,站在楼梯上温和看着他。
“我上来会发生什么?”
陈知安笑着问道。
陈知白温和道:“大哥在这里,只是登楼而已,想来就来,什么也不会发生。”
陈知安听到这句话并没有走上去,反而将脚缩了回去转身就走,笑着说道:“那什么,我忽然想起锅里还有汤没喝,改天再来”
什么也不会发生。
是因为大哥在那里
陈知白从来不拒绝陈知安的请求。
家里任何人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
那年陈知安抱着陈知白的腿装哭,让他去醉客楼接小清儿他没拒绝,在西伯侯府时陈知安哀嚎着求救,他马上就推门而入。
甚至还认真地道了歉,说自己看书入迷了。
陈知安相信,自己如果非要登楼看个究竟,绝对会安然无恙,什么也不会发生。
可背后陈知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不知道。
囚笼
陈知白说他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只是一囚徒罢了。
陈知安修为低微,见识浅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直到先前脚步踏上那道木阶,才恍然惊觉。
大哥
或许并不想看书,也并不想整日待在藏书楼。
命运的每一次馈赠。
早已在暗中标注了价钱。
陈知白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却拥有谁也看不透的实力,就连陈阿蛮有时都要问道于他,这不合理。
命运馈赠的太多。
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的,只会更多
回头看着站在二层楼的身影。
看着仿佛无论什么时候都挂着温和笑容的大哥。
陈知安忽然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孤独
陈知安站在藏书楼下的事,仿佛整座院子没人看见。
就连陈知白推门而出和陈知安交谈姜白虎都没有抬头。
好像踏入那道阶梯,就隔绝了整个世界。
将脑子里杂乱如麻的念头抹去。
陈知安再次坚定了要入圣墟的决心。
虽然大哥出手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每次想到自己身后站着大哥,陈知安就无所畏惧。
大哥已经保护他很久,以后的路他需要自己走了。
以前大哥从未出过长安。
后来从未出过陈留侯府。
现在,他连藏书楼都下不来了
天边不知何时泛起了朦胧的青光。
这场大荒天下最奢侈的火锅宴,也终于落下帷幕。
无论是宗师还是皇帝。
全都毫无形象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
当朝阳洒进院子,陈知安把门打开,让候在门外的各家奴仆来捡尸。
至于跳了一夜舞的周氏四位仙子,陈阿蛮让她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后就放走了。
并好心提醒她们。
下次来人间务必多带点宝贝,不然容易掉脑袋
待人群散尽。
门外忽然又有人叩门。
是一个背负长刀的道士,姓赵名无暨。
当他看到开门的陈知安和在院子里打扫战场的陈知命时,哪怕现在已经弃剑不用,依旧下意识扶住了背上的刀。
看到来人,陈知安也有些惊讶。
目光落在他负在身后的长刀上。
还未开口就见赵无暨冷冰冰道:“贫道受人之托前来报信,帝族姬氏姬无道点燃道香,入道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