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不是唯一(1 / 2)

“不曾。”

说这话的时候赫江没有停顿,孟琳琅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回过将军府。

当年赫江离京也不过十九岁的贵公子,年少有为的小将军,原本的鲜衣怒马瞬间被打落尘埃,这口气不是那么好咽下去的。

“今天将军府来人了……”

“你等着,我去让他们传话,不许再来骚扰我们。”

“你等我说完。”孟琳琅还可以说完,赫江就往外走,她抬手把人扣住。

“琳琅,我知道你害怕我离开,但是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那将军府于我而言,和你一样的陌生……”

“你别说这样的话。”孟琳琅抬手抵住他的唇,后面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他是坚决不回去,但那里有他的家人在,怎么可能彻底斩断血脉。

“来的是位夫人,一头未老先衰的白发,眉眼与你有七分相像!”

孟琳琅没有说劝慰的话,只平静的叙述这,赫江就梗了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他都能强硬的对抗,从北抛弃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做自己,可是那个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那年他和兄弟一起上了战场,千里的路他一路扶着灵柩回的京都

,出师时踌躇满志威风八面,那场血战下来他身负重伤,兄长却凋零在那边疆荒漠上。

不过四十就满头白发苍苍的母亲,眼里都哭不出眼泪,只有那直入心怀的悲恸与哀伤,看着他木然的说了一句话。

“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为何啊?

赫江也不知道为何那一次次的厮杀,武功和战场经验比他足的兄长没能活下来,只有他重伤苟延残喘活着回去了。

不敢见母亲,不敢深思这句问话的含义,因为赫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代替兄长长眠不起。

“琳琅,我说我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她,你信吗?”

停顿了好一会儿,有悲恸有仓皇,有不被发现的无措,赫江抬手拉下孟琳琅抵住唇边的小手,哑声道。

这样无措彷徨的话,出自刚毅坚韧的赫江之口,真的让孟琳琅意外。

高大挺拔的身型依旧站在跟前,可那无形的气压仿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直不起腰。

他承受的不仅仅是兄长牺牲的悲恸,有可能来自母亲那一声质问,打垮了最后的意志。

手心手背都是肉,亲人没有哪个轻哪个重,于他母亲是唯一。

但是作为儿子,他只是母亲膝下三个孩子中的一个,不管哪个在母亲心中的位置都一样重,伤痛也一样深。

悲从情起,伤也是,父亲战死沙场,兄长也一样英魂远埋,二房四个男儿只有他活着回来,这里面的沉重无法用言语赘诉。

那个哀恸落寞又凄惶的赫江,不是孟琳琅认识的那个赫江,在她认知里,赫江从来都是自信稳重的汉子。

“刀枪无眼,那些都过去了!”

上前给了赫江一个拥抱,原来僵硬的脊背,好一会儿才放松。

“是呀!都过去了,我已经都快忘了。”赫江苦笑,哪能那么轻易忘怀。

赫江这话虚的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一贯毒舌的孟琳琅这会儿没有反驳他,张开双手,赫江愣在那里没有反应,孟琳琅上前紧紧拥抱着他。

“借你怀抱温暖一下,不开心的就此算了,不要在介怀。”

再多的彷徨与凄惶在这一刻都消散了,至少他生命里的阳光依旧在,强悍的告诉他,这世间有些微末是可以变大变强的。

赫江抬手反客为主把她搂住,汲取着熟悉又难得的气息。

“好姑娘……有你真好。”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今天

你母亲来找茬,是被我请走的。”孟琳琅煞风景的如实相告,“父母恩情不是想隔绝就能隔绝的,我不想看着你为难,你做任何选择我都认可。”

父母恩情是他的债,没有必要让孟琳琅一起背负,赫江不会对此做出要求。

“琳琅,我娘受了很多苦,夫丧子亡,世间的苦她都尝遍了。现下她只有我,对我的要求可能更加苛刻,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委屈自己去将就,做你自己就好。”

“搅得你不得安宁,生不如死,你也认?”

“不管做什么我都认。”赫江捏捏她的下颚哑然失笑,这丫头还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心软的很,偏偏又嘴硬,但也是因为这率真的脾气让他欲罢不能,“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你有心里准备就好,我不是能够迁就的人。”

孟琳琅以为赫江还要低落一会儿,没想到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也是明白的告诉她,母子关系是割舍不得。

人之常情,赫江要真的坚决不认母亲,孟琳琅倒是意外了。

幸好她从没有想要用婚姻约束住什么,她与赫江的关系能继续就继续,不能的话也不强求,毕竟她做不到大家贵族的规矩。

孟琳琅对这个

时代的礼教规矩还是懂一些的,像她这样年幼父母双亡的女子嫁人都能,更何况像将军府这样的府邸。

对赫江母亲而言,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意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