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宅心仁厚,多谢……”柳文琦很快就黯然,“府上戒备森严,你我如果想避开人偷摸进不去的。”
孟琳琅侧目,这家伙果然死心眼,难道就只有偷偷摸摸进去一条路吗?
“你还是柳府的公子,难道你真的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去?”
“至少不是这样灰头土脸得回去。”柳文琦的道,“我知道林大夫,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你不劝不了我。我就那么一个大哥,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明明有人能治好,偏偏被耽误……”
说着话就红了眼眶,偏偏倔强的不落泪,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孟琳琅亲眼看着那水光滑落碗里被他合着稀饭一起吃了进去。
唉!虽然混不吝,但也是有情有义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人命关天,我先去准备药材,你想通了我和你回去一趟。”
如果柳文琦兄长得的是治肺痈的话,那就得用竹沥,孟琳琅心里有数,但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也不知道哪里会有竹子,左不过得先预备着。
柳文琦不说话,低头收拾情绪,孟琳琅就当他把话听进去了。
吃了饭她就去了西城里,这东城可没有都是好的药材,即便有也是制作手艺极差的
那种。
好东西都在西城,她骑马走了,柳文琦坐在家门口的桌子后面,被一波小媳妇大姑娘包围,等差不多孟琳琅不会回头了,柳文琦这才起身进屋去。
小六从屋顶飘了下来,落下就给柳文琦行了一个大礼。
“主子!”
“怎么样?”柳文琦背着手问。
“属下跪了一天一夜,夫人依旧没有答应,最后还是大少爷的人过来,小的才免了跪。”
“他倒是一贯的任善。”柳文琦转过来还是面无表情,看着跪在脚边跟了自己十年之久的小六,“你把这封信给他即可。”
“是。”
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小六跳上房顶,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小半个时辰后,回到了柳府,身上已经拎上了孝敬柳夫人的糕点,和给柳文轩解闷的书籍。
“夫人,二少爷虽然在外头,可心里一直挂念大少爷,这是翻遍这个书局,才找来的奇异录,让小的一定给大少爷送去。”
小六一脸凄惶跪在柳夫人脚下,柳夫人既欣慰又心疼的直抹泪。
“那孩子一贯固执,老太爷的心意,又有谁能够轻易改变的。你把这些都给大少爷送去吧!”
过了明
路的东西当然不会再检查,左右再好的东西,到了清风斋,柳文轩都不可能回去吃。
小六把信给了他的随从,红了眼眶,比在柳夫人那里要委屈伤心许多。
“二少爷借住在东城林大夫家里,那地方久未住人,满园的杂草。那窗纸都是漏风的,我看见那床榻上就一床被褥。林大夫也是囊中羞涩,二少爷……二少爷现在以给人代写家书维持生计……”
小六这一番诉说让刘文轩心急如焚,咳了半天,这才缓过来。
“大少爷您可一定要保重啊!二少爷心急如焚,神医近在咫尺却没法进府给您医治,又被老太爷压着爱莫能助,这心里万分不好受。”
“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你去……去和二弟说……大哥相信他!”刘文轩捂着胸口这才把话说完整。
“小的这就去!”
小六起身欣喜若狂的跑了出去,刘文轩的随从上前给他喂了一口药,满心的担心。
“大少爷,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二少爷一贯难以捉摸,做事又不计后果……”
刘文轩虚弱的躺在软塌上,他已经好久不能下床了,可自律的习惯还在,白天决
不会上床睡着,每日一早醒来就会让人把他扶到这软塌上。
任由侍从给他擦了手脸,刘文轩这才笑着摆摆手,蜡黄的脸颧骨突出,枯瘦的手青筋毕露,早就没了京都第一公子的风采,看着颇为瘆人。
“他是我弟弟,十岁我能够为他挡灾,落下如此恶疾。现在他长大了,自然会想方设法救我。你放心吧!他不会害我。”
再不济不过就是死而已,现在的他也是行将就木,不过早死早解脱,刘文轩不在意大夫有没有医术,在意的是兄弟想着他的一份心意。
全府上下都知道二少爷嫉妒名满天下的大少爷,只有当事人不知。
只人家兄弟表面看着绝无兄弟阋墙的样子,作为下人多嘴就是挑拨离间,随从不敢再多话。
……
这边孟琳琅骑马进了西城,顿时一股贵气和尊重扑面而来,路上的人锦衣华服,当街纵马的比比皆是。
她这个膘肥体壮的马进了西城倒是不显眼了,她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直接往药铺走。
这是京都最大的药铺了,站在门口都能闻到药香,孟琳琅把马拴在外头的栓马石上,进去就捡了自己要的东西买。
抓药的人看了又看孟琳琅,一个黄口小儿,买
得又是极其普通的药,其中有几味与食物相克。
出于谨慎,那人询问几句孟琳琅都对答如流,知道是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