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聊天,只有太后是最开心的。
最喜欢的孙儿难得放下公务陪着她逗趣,令她很有安全感的漂亮小姑娘认真讲颂佛法,时不时开个小玩笑,逗得她开心不已,简直不能更好了。
所以到了午膳时分,她拉着云渠的手便留了膳。
膳后,她感慨道:“哀家难得遇到一个聊得这样投契的人,你若早生几十年,哀家必与你做个手帕交。”说完,她又笑了,“倒也无妨,忘年交也并无不可。”
云渠心知太后是因救命之恩的滤镜在,且自己也的确有意刷她好感度,投其所好地聊才叫她生出相见恨晚之感,但这结果也正是她想要的。
她面上露出三分惶恐三分受宠若惊和四分笑意:“臣女与太后娘娘聊天亦十分投机,更有时时畅聊之意,若非您居尊居长,不敢冒犯,臣女必要先提出与您相交的。”
太后闻言更高兴了,云渠也笑容晏晏。
只有穆庭微微拧眉。
上头两人依旧聊得开心,云渠几句“太后春秋鼎盛,该做手帕交”之言更将太后哄得眉眼生笑,开怀不已,穆庭一时间竟没能插进去话。
正在这时,一个嬷嬷面色凝重地进来,行礼过后却看着云渠有些犹豫。
云渠意会,正想告辞,穆庭便道:“屋里没有外人,你直言便是。”
嬷嬷应了声是,便道:“禀太后娘娘、世子,方才京城传来消息,燕国使团于早间在驿站遇刺,一行十三人皆不治身亡。”
“什么?!”
太后下意识站起身,神色震惊。
云渠错愕过后,则下意识看向穆庭。
原书中他只杀了个燕丞,怎么这回被蝴蝶得直接搞团灭?
一个弄不好就要提前挑起两国纷争了。
穆庭平静地回视,还挑了挑眉。
“究竟谁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灭杀使团?!”太后震惊过后就是愤怒。
“回太后的话,刑部已经接过了案子,京城也已戒严,如今正在深查,尚未有线索传来,不过……”那嬷嬷犹豫着看了云渠一眼,低头道,“不过今日晨间两位燕使去畅音阁听戏,正遇上祝二姑娘,似乎……有过争端。”
好嘛,这黑锅扣的。
皇权被如此挑衅,加之担心如何给燕国交代,直叫太后气怒交加。
穆庭本紧张地注意着她的动静,缓解喘鸣的药丸都倒在手里了,就等着看她不对劲直接喂药,可饶是后者气得脸都红了,人却依旧好端端站着,甚至脸色极为正常,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大喘气的意思。
穆庭收回药丸,看向云渠的眼神里头一回带了三分不明觉厉的敬意。
云渠余光扫过他手中的药丸,也有些无语。
祖母是要心疼的,使团是照杀不误的。
薛定谔的孝顺么?
见太后缓过来了些,穆庭便道:“燕使没几个好东西,想是得罪了谁被找上门寻仇来了,皇祖母不必过虑,刑部定能找出凶手。”
太后忽地一顿:“你的意思是……”太子?
不止太后这么想,满朝文武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太子。
这几日反对和亲最厉害的就属太子了,且还是在祝念安与燕使有过冲突之后……这很难不叫人多想,甚至刑部在没有线索的前提下,头一个就查起了东宫。
事关重大,正元帝也头一回没护短,任刑部作为。
出了此事,太后也没心情再说笑聊天,云渠适时告退。
“我送姑娘。”穆庭主动起身。
闻言,太后也回过神来,她倒没想多,只嘱咐道:“如今人心惶惶,外头也不安全,瑾瑜你便送云渠进门再回来。”
“是。”
云渠行礼告退,与穆庭出门。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着,穆庭道:“燕使之死与姑娘无关,姑娘不必担忧。”
这是在暗示她,那救命之恩的人情还在了。
云渠微微点头:“多谢世子宽慰。”
“京城大乱,我稍后便要回京了。”
“世子慢走。”
“刺客还未抓到,如今外头并不安全,姑娘若有意回京,我可顺路送你。”
“臣女还要为太后娘娘调理身子,无暇回京。”
穆庭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迟疑半晌后还是没开口。
有他在侧,这回云渠倒是没拒绝晋王府管事的备车提议——明目张胆与穆庭招摇走过外头,还不知要被怎么传。
云渠上马车时,穆庭下意识抬手扶她。
被挤去一边的司棋愣了下,手还保持着要扶人的动作。
“昨夜偶然得一桃花,甚美,改日可邀姑娘赏之。”穆庭这句话叫在场除云渠外的人都懵了一瞬。
云渠怔了下,笑了,搭着他的手上去:“臣女恭候。”
穆庭也笑了笑。
两人互动不多,甚至在外人眼里极为正常客气,唯独管事的眼睛一眯,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他们家世子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礼貌。
两个庄子本就离得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云渠没叫马车进二门,直接下车道别。
穆庭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