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将手里的一杯茶喝完,庄子非的抱怨也就才听到一点儿,外面就有人捧着一本册子过来了,“掌柜的,这张银票的所有人已经找到了,是金麟卫的钱。”
庄子非看向裴珩:“大都督,这钱是金麟卫的啊!”
“像这样的银票,金麟卫还有多少张?”裴珩道。
庄子非看向账房先生,账房先生连忙将册子递了过去:“还有二十七张,面值有大有小,大都督请过目。”
裴珩看了一眼,庄子非就立马吩咐账房先生:“还不赶快把这些票面上的信息都誊抄一份,给大都督。”
“是。”账房先生捧着手册去誊抄了,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裴珩是金麟卫的老大,他却不知道自己在钱庄有多少银钱,之前那个来存钱的人……
“是肖统领,我也见过一回。”庄子非道。
“他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说是金麟卫的账房先生,可那人我见着眼生,不是之前那一个。”
账房先生换了的事情,裴珩是知道的。
他“病”了没多久,账房先生就给换掉了,肖焱跟他说过,说之前的账房先生年级大了,脑子不好使,他物色了个新的。
裴珩当初还“病”着,自然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管金麟卫的事情,都让肖焱自己做主了。
“他个人在这存了多少钱?查的到吗?”
庄子非点头:“查的到的,本来这些是客人的隐私,不过大都督要看,我肯定是要给您看的。”
而且他预感,肖焱肯定出大事了,不然大都督不会亲自来的。
半个时辰后,裴珩离开了钱庄,回了金麟卫,跟账房先生一块核对账目。
账房先生是新来的,裴珩自从病了之后,肖焱就将账房先生也给换掉了。
听说要看账目,账房先生一脸的不情愿:“我要跟肖统领核账,这账是他让我管的,我要对他负责。”
他这几日都没有来金麟卫,自然不知道,肖焱已经不是统领了。
“金麟卫现在没有了肖统领,你也用不着跟他对账了,将这几个月的账目拿出来。”跟他说话的是扶松,压根就不跟他客气,“之前的账房先生做的好好的,怎么就换成你了?肖焱是你什么人,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
账房先生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眼神飘忽,扶松一怒,他就上了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见不得人的约定,我要见肖统领,我要见他。”
直到金麟卫都告诉他,肖焱已经被皇上削了职,就是个普通的金麟卫了,账房先生这才软了。
扶松将这几个月的账本都搬走了,他还跟在后头嚷嚷:“我的账本做的好好的,不会出错的。你懂账本吗?不懂就别装懂,我来指点给你看……”
到了裴珩的屋内,看到一个老人家,还有一个陌生人,账房先生这才闭上了嘴巴。
那个老人家,就是他的“前任”!
原来金麟卫的账房先生。
老人家年纪确实大了,也萌生了想要回家养老的心思,况且当初肖焱用钱太过厉害,又明目张胆,将金麟卫的钱当做自己口袋里的钱一样,老人家就不想做了。
就开了口,肖焱就将他赶回了家,连点交接的时间都不给。
老人家也是生气,回家了就专心养老,直到今日,被扶柏给请回来。
他翻看着后面几个月的账本,越看越气,越看越火大,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头发花白,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
“你这做的什么账,乱七八糟,胡言乱语,一通狗屁!”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账了,指着上头的名目就跟裴珩解释,这里不行那里不行。
账房先生耷拉着脑袋,一个字都不敢说。
老人家一出手,两刻钟的功夫,就把几本账给盘清楚了:“账上少了四千两纹银,还有三千两的外债没有付出去,这外债又没有名目,不明不白地就欠了外面三千两,还有这饭堂的钱,每天都有定数的,可这买的菜,又跟饭堂的定数和支出不一致,你这钱,到底给没给饭堂?”
账房先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吏部的官员道:“金麟卫和饭堂的厨子杂工,还有金麟卫买菜的摊贩,我们都去问过话了,这几个月饭堂的伙食支出只有之前的一半,可实际支出却跟之前一模一样,那剩下的一半钱呢?到哪里去了?”
账房先生梗着脖子说道:“不都是卫所吃了用了花了,关我什么事啊。”
“关你什么事?”老人家气得手打哆嗦:“你是金麟卫的账房先生,你管的账,不是你家的账,是金麟卫的账,账错了,数目对不上,你知道后果吗?缺的少的你不仅要补上,而且还要坐牢要掉脑袋的!”
账房先生愣住了,脱口而出:“什么!肖焱让我干这事的时候,他说了,一切的后果有他担着啊!”
在场的几个人听了,全都看向了他。
那人也自知失言。
刚才还盛气凌人,如今就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焉头耷脑,嘟囔着:“都是肖焱让我这么干的,他说了,只要我给他做这个账房先生,他用钱我别管,只让我把账给他做平了,让人看不出端倪就行,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