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在侯府门口等着。
看到穿着黑色劲装骑马的崔禄时,杜氏明显愣了一下。
侯爷好多年没穿过劲装,骑过马了。
未成亲时,他总是骑着马来与她私会,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每一次都让杜氏心潮彭拜、小鹿乱撞。
哪怕四十了,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了,再看年轻时装扮的崔禄,杜氏依然心潮起伏。
“侯爷,您回来了。”
翻身下马的崔禄,怀中就多了软软的身子。
崔禄低头,正好看到杜氏仰头含泪地望着他。
眼角的皱纹,眼中的浑浊,岁月的痕迹,并没有放过这个当年响彻燕城的大美人。
她再漂亮,也老了。
哪里比得过年轻又漂亮的十八岁的水灵灵的小姑娘。
崔禄眼中掠过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嫌弃。
杜氏没发现,她看到了许婉宁,就已经看了过去,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恨意:“你还知道回来。”
许婉宁上前来挽住杜氏的胳膊,“母亲。”
巧笑嫣然,一脸的无辜。
崔云枫伤了腿,并没有出现。
杜氏发现许婉宁身边多了一个人。
十八岁俏生生水嫩嫩的姑娘。
许婉宁见过杜氏之后,就拉过陈绵绵:“绵绵,快见过夫人。”
陈绵绵听话的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绵绵见过夫人,祝夫人福寿安康。”
“你是陈管事的女儿?”杜氏想起来了,陈明的女儿不就叫绵绵嘛。
陈绵绵红着脸,“回夫人的话,正是民女。”
“都长这么大了。”杜氏多看了两眼。
许婉宁拉起陈绵绵,揽着她的肩膀,亲热得跟姐妹一样。
“这几日在庄子上,多亏了绵绵陪着我,跟我讲庄子的事情解闷,弄得我都不愿意回来了。这不,舍不得她,就还想让她多陪陪我,所以带着她一道回来了。”
杜氏上看下看,越看越觉得她跟白青青的神态有些相似。
都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脸,含情脉脉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
枫儿不是一颗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嘛?
杜氏再给他送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样他对白青青的心,也就该淡了。
给儿子身边塞女人……
杜氏白了一眼许婉宁,这女人,早晚都要被休的,况且也是她带过来的,不是很喜欢陈绵绵嘛?那就让她们一直做姐妹!
挺好的。
杜氏的心思怎么瞒得过许婉宁的眼睛。
她热络地一边走一边跟陈绵介绍府里头的情况,“父亲和母亲都是良善好客之人,你就安安心心地住下,住多久都可以。”
杜氏笑道:“是啊,多住一段时日。”住着住着就不要走了。
崔禄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陈绵绵被人带去安置了,许婉宁则跟着崔禄和杜氏来到了延年院,大门一关,屋里屋外的丫鬟一出去,杜氏的脸陡然变黑,颇有种兴师问罪的态度。
“你怎么能派人去官府告有人偷你的陪嫁呢?”杜氏先是质问。
许婉宁反问她:“母亲,我的陪嫁莫名其妙出现在当铺,我怎么就不能去官府告有人偷我的陪嫁?”
杜氏被她的反问一噎:“你……”
崔禄不愿意纠结这个问题。“阿宁,是你母亲动了你的陪嫁,到你库房里拿了几样东西去当,还了欠永和楼和多宝楼的欠款,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事。阿宁,这次你就有些小题大做了,你就该回来问问你母亲的。你现在赶快去官府,将案子撤了,再跟官府的人说清楚实情,这事情就算是了了。”
“怎么能就这样了了?”杜氏气急:“你是不知道外头是怎么传的,说我这个当婆婆的手伸到儿媳妇陪嫁里头去,用儿媳妇的陪嫁过日子,我这张脸可往哪里搁啊!我名声有损是小,损了侯府名声是大。”
“那你要怎么办?”崔禄问她。
杜氏说:“她除了去将案子撤了,跟官府的人说清楚,还要当着王大人的面亲自给我赔礼道歉,还我的声誉。”
虽然她用儿媳妇的陪嫁是事实,可这名声传出去多难听。
她可不要背着这个名声。
崔禄点点头,“是该这么做。”然后命令许婉宁:“你现在就去县衙,撤了案子,说清楚缘由。道歉的事也一并处理了,碧莲,我们一块去。”
杜氏笑道:“好。”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很满意,唯独没人问过许婉宁的意见。
也没人需要她的意见!
许婉宁啊许婉宁,前世的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这一家子从未将你当过人看待,你就没有发现吗?
他们偷卖她的嫁妆,合情合理,不需要解释。
但她去报官,就是污蔑杜氏清誉,损毁侯府名声。
她必须道歉。
贼偷了她的东西,她还要给贼道歉,还要还贼的清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去县衙撤案道歉?
许婉宁心内冷笑,那就去吧,吉祥已经到了县衙,她的身上也有一样“证据”,她也该去县衙走一趟了。
许婉宁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