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景意又欺压上去,警告道:“闭嘴。”
于是陆雁廷顺势躺倒,抬腿勾住他的腰将人压向自己。
“闭嘴,也可以。”狗东西眼睛一转,“往嘴里塞个唔唔——”
棠景意咬牙切齿:“陆雁廷,你是不是欠揍?”
狗东西在他手底下躁动地连连点头,一头黑发乱糟糟地压在枕头上,眼睛却是亮的很,一眨也不眨地看他。
棠景意没好气地把他往床上狠狠摁了摁,径自翻身下床,走去浴室。
昨天弄完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出了汗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他实在是一分钟也忍不了了,便也懒得和陆雁廷多计较,只想赶紧洗个澡。
狗东西揉着腰坐起来,见浴室门关上,听见落锁的声音,忍不住一撇嘴,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扔着的棠景意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探头一看,登时气得笑出声。
顾云深:【棠棠,起床了吗?】
顾云深:【早上我去找客户,回程会路过你那儿,中午一起吃个饭?】
顾云深:【今天遛小久了吗?】
顾云深:【你带走它这么久,我也有点想它了,我接它回来住几天吧,你也一起回来,好不好?】
顾云深:【棠棠?】
顾云深:【棠棠,不在家吗?】
最后一句一看就是上家里找人去了,陆雁廷一把抓过手机,正轮番试着解锁密码,那头忽然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雁廷眯眼,果断放弃了密码,立刻接了起来。
“棠棠?”
听到电话被接通,顾云深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轻柔,“我在门——”
“顾云深,一大早的烦不烦?”陆雁廷攥着手机说,“睡得好好的都被你吵醒了,干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半晌,传来顾云深冷漠的声音:“陆雁廷?”
“是我。”陆雁廷说,“棠棠在洗澡,有什么事?”
电话被挂断了。
陆雁廷把手机丢回床上,他在电话里和顾云深耀武扬威了一通,然而实际上心情却又没有这样畅快。
他顶着乱七八糟的鸡窝头坐在床上等棠景意出来,浴室门一开,他就下床要过去。
然而棠景意却只听见砰一声响,透过湿漉漉的头发,他看见陆雁廷摔趴在地上。
棠景意:“你干什么?”
狗东西:“……腿软。”
他一点都不避讳,当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又三两下爬起来,甚至以此为把柄去和棠景意抱怨:“你掐的我大腿都青了,棠棠你昨天晚——”
“闭嘴。”
棠景意忍无可忍地再次打断他的话。
陆雁廷止了声,他定定地看了棠景意一会儿,心里的烦闷在接到顾云深的来电后达到了顶峰。昨夜的亲密并没能安抚他什么,昨天棠棠喝了酒,陆雁廷比谁都知道后来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他无法不去在意棠景意接二连三的拒绝,也实在是维持不住玩世不恭、好似占了上风似的体面,只扯了下嘴角,道:“怎么了,不能说?”
“因为顾云深不会这么说,是吗?”
外面传来轰隆的雷响,棠景意擦着头发的手倏地顿住。他忍不住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当然是了解陆雁廷的,既熟悉他们相识之前的狗东西,也熟悉失忆后的狗东西,更熟悉与他相恋在一起后的狗东西。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了,所以对于陆雁廷身上的变化,又或是前后不同时间的对比,棠景意确实少了一些敏锐。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外面沉闷的云层中不安地涌动着的气流在发出厚重的闷响。
“怎么不说话了?”陆雁廷自嘲一笑,“我以为你会问,问我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棠景意微微抿唇。
狗东西真的想起来了,不——不只是想起来,甚至认出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陆雁廷短促地笑了下,似乎在为棠景意的踟蹰和质疑感到荒唐和悲凉,“你就出现在我身边,不管是陆以棠还是棠景意,不管你是人还是一株草,只要你出现在我眼前,我当然能认得出你。”
“还是说,”陆雁廷盯着他道,“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上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没有那么想。”
棠景意平静地开口。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雁廷近乎失控地质问,耗尽的体力艰难地支撑着他的情绪,让剧烈起伏着的胸膛发出不堪重负的嗬嗬声响,“你明知道是我——你回来了那么久,你知道我没有订婚,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我从来,”他攥紧拳头,满腔的委屈和酸涩让他止不住地声音发颤,“我从来……从来,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陆雁廷可以不在意顾云深,如果棠景意介意他们的过去,更愿意接近失忆的他,陆雁廷甚至宁愿装作自己从未想起来过,就一直这样失忆下去。
他本没有打算揭穿这件事的。
本没有打算揭穿这件——他拼了命的想要靠近、几乎是依靠本能地认出了改头换面的棠棠,可棠棠明知道是他,明知道他没有变心过,却还是丢下他